最后是由文助理站起来挨个儿介绍每位主管的职务和在酒店服务的年限。
纪若棠认真的挨个儿握手送出办公室大门。
偌大个带会议室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四个人。
当初离开这里到灾区去的时候,最主要的四个人,重新坐在沙发边的时候,有种不太真实的感受。
因为离开了会议桌,石涧仁依旧贯彻了端茶倒水的举动,张明孝这次有跟着动手,两位女士就分坐两边的单人沙发,宽大的墨绿色真皮沙发显得很富贵,也很老气,石涧仁坐在了长沙发靠纪若棠这边。
年轻的总裁依旧端着态度,双膝侧靠在一起正坐,这也保证了她的膝上短裙不会走光:“在这里,再次真诚的感谢文助理和张主管过去十多天里废寝忘食的支持。”的确有很多事情电话都是在饭点或者半夜沟通完成的,甚至归属保安部的车队在半夜都有组队出发运送的,更不用说从外面租用车队运送各种物资了,这样一家四星级酒店的社会能力不是石涧仁那点小水池能比的。
石涧仁尝了尝这参茶,泡了十多杯,他也算是泡出点经验来,似乎先焖一会儿味道会甘甜一些,还跟文助理分享了自己的这个发现。
纪若棠无奈的小小翻个白眼训斥:“够了!你!”
石涧仁做个鬼脸靠在沙发椅背上,果然两位主管都非常放松的开始倒苦水。
张明孝说得很清楚,自己好不容易才把所有车辆的车钥匙拿到手里,但是有一位副总已经把一辆本田开走了,这几天光是抓酒店内部偷窃仓库物资的人,他就忙得焦头烂额,交给派出所的有七个!
就好像不到十年前的那场转制盛宴一样,那些在国营厂里面大肆把东西搬回家的经验,让人在听闻这家私营企业老板遇难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捞一把!
因为这家酒店倒闭就在眼前了!
张明孝说得很直接,要不是石涧仁临走给他的印象,他没准儿也想拍屁股走人,能捞一把当然最好,没谁会为这种事情觉得愧疚,树倒猢狲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但现在石涧仁的做派,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江湖气的摸出香烟散发给石涧仁,纪若棠眼珠子都瞪大了,第一次看见石涧仁接过香烟娴熟的跟对方点上嘻嘻哈哈。
文助理的表情就多了些说不太清楚的东西,含含糊糊得多,要不是张明孝一直在边上气愤的提醒,她恐怕都难以启齿那兄弟集团,还有工程师、司机等等各种随行人员遇难的后事是多么麻烦,更不用说另外几家酒店立刻就动了各种各样的心思,这个月的账目应该就能看见各种人之常情了。
纪若棠好像卸下了在之前那些高管面前支撑的面具,先厌恶的扇了扇面前的烟雾,把石涧仁撵出去跟张明孝抽烟,才带着撒娇的口吻:“文阿姨……你觉得该怎么办嘛?”
文助理也心乱如麻似的摇头:“不知道啊,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都得好好想想。”
等文助理出去的时候,石涧仁才颇有些轻浮的摇晃着回来,看着心事重重的文助理招呼门童,用金灿灿的手推车把纪小姐的行李搬到后面董事长的套房里,自己才一步三摇的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纪若棠已经静静的坐在落地窗前了。
既没有之前几乎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有板有眼,也没有后来刻意撒娇的无助,就是静静的看着二十层酒店周围灯火阑珊的城市建筑群,不过晚上七点过,十二月的夜色当然会来得很早。
石涧仁关上门以后,脚步也就没那么轻佻,慢吞吞的走到那张大班台前,坐在自己跟纪如青对话的班前椅上,纪若棠却不看他的抬手勾勾手指:“坐到我旁边来,隔墙有耳。”
小布衣想想觉得有道理,绕过桌子,纪若棠坐的竟然是她以前那张母亲背后的小椅子,石涧仁倒也不罗嗦的在老板椅上坐下,但有点惊异的在气压支撑位上摇晃几下,感受这种高成本带来的舒适感,纪若棠嘴角就挂起点笑:“只要看着你这样,我就不烦恼了。”
石涧仁也是想让她轻松点:“在石龙镇见识过那样的场面,回来再看看这样的局面,会有多烦恼?”
纪若棠看起来真的轻松,就那么斜着倚过来,石涧仁想让开点的,热呼呼的新总裁小声:“万一装了窃听器或者监控摄像头呢?我们要装着狗男女打情骂俏啊,要不到里面房间被窝里说?”
石涧仁顿时觉得还是这样好点:“哎哟,有这样的东西?”
纪糖糖开心的吓唬土包子:“有……你忘了大堂这些都有监控能在监控室看见么,还有窃听器听说就指甲盖那么大……凑近点,再近点嘛。”
石涧仁贼兮兮的左右看看还给自己挖了个坑:“要不我把灯关了不就看不见了?”
纪若棠得忍住笑:“好!”
不过等石涧仁关了灯坐过来,她才开始第二轮吓唬:“还是得靠着说话,一来不能被窃听,二来听说还有种夜视的摄像头,黑灯瞎火都能拍出人影来!真的,那种看着绿油油的都是这样摄像头拍的,你说我们关了灯还坐很远不是很奇怪?”这么说的时候,几乎都在石涧仁耳边咬着了。
山里娃真的被外面的高科技糊弄住,听纪糖糖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小声:“说吧,我觉得文助理好像有点不对劲,老张倒还简单没啥大问题,对不对?”
回到自己本职工作的小布衣,紧绷的双臂都放松不少,刚举起来就被纪若棠拉住抱在怀里,虽然两人还坐在两张椅子上,但十八岁的新总裁已经软绵绵的蜷在他怀里了,这让石涧仁说话很没风度:“那个……听言观形,知人良法,你跟随你母亲学习这么久,多少也明白点,不过在我这里,嘿嘿,《周易系辞下》里面就说过,将叛者其言惭,心疑者其辞技,也就是说将要叛变的人,说话时候多少会带点惭愧的眼色,文助理那没多掩饰的目光可清晰呢,其辞技就是说话含含糊糊,她不想我们知道过多的细节,免得有准备,这两方面一对照,这位文助理肯定在吃里扒外的和谁勾搭上要背后捅刀子了……”
纪若棠已经把自己神奇的蜷在两把靠背椅上,仰起头眸子在落地玻璃外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看着石涧仁脸上也有点各色霓虹灯的反光出神:“我觉得你说古文的时候最帅……”
喂!咱们在讨论酒店的生存大计呢,能专心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