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刚出事的头三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一直到后来意外怀了老二,才重新对生活燃起一丝希望。
她和丈夫就这么互相扶持着,磕磕绊绊走到今天。
别人看她光鲜靓丽,受过的磨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孙晋扬抬头,看一眼保养得极好的妻子,冲她微微一笑:“今天许哲找你了?”
“嗯,没说两句又走了。”
“小莹的事情不和他说吗?”
“没想好,先不说吧。”
“为什么?他们感情一直不错,现在小莹找回来了,不该告诉他吗?”
“迟早会知道的。但不需要通过我们的嘴吧。”连翘楚往梳妆台前一坐,拿了化妆水往脸上拍,“这事儿应该先知会我哥才对,由他告诉许哲更合适。我们小莹跟许哲什么关系,不就小的时候上过一个幼儿园而已,交情也没那么深。我们当父母的巴巴地告诉他,倒搞得我们想攀亲戚似的。许哲跟我哥是有正式收养关系的,按法律来讲他们两个也不能结婚。真要结还得先解除他们的父子关系,瞎折腾。”
“我看许哲对我们家小莹挺上心的。这么多年他可比我们更积极。”
“最后找着女儿的不还是我们自己么?二十年前的感情,放到现在还有多少。真要处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就算他愿意小莹愿意吗?她可不是从前那个傻大姐似的孩子了。”
说起这个,孙晋扬一声叹息:“这孩子变得太多了。今天下午怎么回事儿,好好地逛商场,怎么又丢了?”
“她太安静太没存在感。我在那儿跟导购说话,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开的。当时真把我吓坏了,好不容易找回来,可别又……”
“别说这种话,不会的。”
“是是是,不说不说。女儿找回来了,我比谁都高兴,她什么样我都喜欢。至于她以后的另一半要好好挑。她才二十五,不着急。许哲那边搞不好有新人了,咱们别厚着脸皮凑上去。”
“这话怎么讲?”
连翘楚就把派对上发生的事情同丈夫说了:“……我看那姑娘是病了。你没瞧见许哲紧张的样子,他们两个绝对认识,而且交情不浅。万一正谈着呢,我们小莹硬□□去也不像话。我们孙家的女儿不值钱吗?要跟别人抢男朋友。我才不舍得她受这个委屈,想娶我女儿的人排着长队呢,跟许哲条件相当的人也没是没有,何必捡别人用过的。”
“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许哲这不也没做什么嘛。他小的时候你还挺喜欢他的,怎么这两年反倒……”
“小莹怎么丢的你忘了?虽说不能怪他,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埋怨他。我是当妈的人,你们体会不到。”
“我知道你的心结,现在女儿回来了,你也该解开了。而且凭心而论,许哲这样的女婿不好找。跟他家世差不多的就没几个,差一点的是不少,可那些也不只是差在家世上。人品、学历、能力,方方面面都差了一大截。你真舍得放手?想想清楚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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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赵惜月的病,许哲帮她向妮娜姐请假,改了行程。
回去的时候两人搭一般飞机,许哲掏钱替她买了头等舱的票。
赵惜月拿着登机牌扇风,说话十分欠揍:“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死耗子了。”
然后她又心疼钱:“你还真是大款啊。半月工资没了吧。”
“全没了。这个月剩下的日子就靠你了,记得多买点菜回来,小喆和阿姨也要吃。”
赵惜月假装没听见,在头等舱宽敞的座位里窝着,脚舒服地搁起来,微眯着眼睛唱小曲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许哲就喜欢她这个样儿,朝气蓬勃,不像生病的时候蔫蔫的模样,仿佛一碰就会碎了。
回了s市后得知一个消息,刘凤玲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她坚持要出院,并且把小喆接回家了。
童阿姨有些不放心,反正许哲也不在,就跟着去了刘家。等许哲回来后,几个人坐下来一合计,童阿姨改换门庭,辞了许哲这边的钟点工,一心一意到刘家照顾小喆了。
赵惜月就感叹:“这世上好人真多呀。”
“目前看来去刘家或许比在我这儿钱拿得少些,长远来看还是不错的。小喆一走她就要重新做回钟点工,还得再找几家。跑来跑去也累。倒不如在一家做,侍候母子两个也不累。刘凤玲你别看她这样,以前也是能干的人,有了童阿姨她可以再找工作,日子会好起来的。”
小喆那边情况更好,身体偏瘫的情况得到极大改善,已经可以走路了。前一阵气管里的管子也拔除了,如今正在做声带恢复训练。可以发简单含糊的音,医生的意思是即便恢复不到从前,讲话交流应该没有问题。
赵惜月看看身边人都是好消息,这么一对比倒显得自己十分凄惨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事情还不止这一桩。
从香港回来没几天,有一天早上她当刚进公司,就被妮娜姐手下的助手拉了过去,一把给推进了她的办公室。
赵惜月觉得这怎么跟紫薇被带进皇后那儿,等着挨容嬷嬷针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