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照顾孩子,也是情有可原。”慕元澈道,眼神便看向惠妃。
惠妃瞧着慕元澈看向她,也不着急,柔声说道:“回皇上,嫔妾本不该越权,但是玉娇公主是皇上目前唯一的子嗣,因此臣妾不敢因为此事扰了公主养病,所以就听从甘妹妹的话没有去烦扰她。嫔妾不是刑部的堂官,没有高明的查案断案的本事,因此只能用尽全力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
惠妃一笑,又道:“嫔妾跟昭仪妹妹派人将那日宴席上雪妹妹所食之物交给太医院严查,最终查出了那道清蒸鱼中夹了斑石竹的粉末,这件事情嫔妾已经禀告皇上一次,皇上应该还有印象。”
“朕自然记得。”慕元澈道。
“是,嫔妾又让太医院查了别人的清蒸鱼,没想到所有的清蒸鱼中都有斑石竹的粉末,但是无病之人服用并没有害处,倒是夜妹妹所服用的汤药中有一味药是万万不能碰到此物的。臣妾就想着,后宫每一位嫔妃的脉案都是严格保密的,能知道夜妹妹脉案,并能看得懂知晓这药物跟食物相克的必定是精通此道之人,又或者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过。但是能接触到夜妹妹脉案的就只有韩太医跟杨太医两位大人,所以嫔妾想着两位大人都是医者仁心,断然不会做出这样害人性命之事,说不定是两人身边跟着的奴才被人收买也不一定。因此嫔妾便从两位太医的身边人查起,没想到还真的有了些收获。”
韩普林面色无异,杨诚倒是有了些不安,但是依旧强装着镇定,两人都没有说话。
甘夫人的眼睛一簇,轻轻地落在了惠妃的身上,“嫔妾就说惠妃姐姐是个有本事的,果然是不错的。”
“承蒙甘妹妹夸奖,这还是跟妹妹学的,去年的时候有嫔妃行那害人之事,不就是妹妹从她的身边人查出来的。我不过是效仿而已,哪里是什么本事。”惠妃看着夏吟月一笑,夏吟月神色淡淡的没有再说什么。惠妃一见又接着说道:“韩大人跟杨大人身边各有一名药童服侍,韩大人的药童没什么事情,言行举止跟以往无异,倒是杨大人身边的药童,倒是在前儿个晚上的时候偷偷的去了赵容华的清韵阁。而赵容华真是害的夜妹妹落水之人。”
慕元澈神色冰冷,“人你可审问了?”
惠妃摇摇头,“杨太医是甘妹妹跟前第一得用的太医,又是太医院的院正大人,而且杨大人还在极力救治夜妹妹,嫔妾想着这件事情不好这个时候扰了杨大人的心绪,因此并没有动手,只是令人好生的监视着那药童。如今夜妹妹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嫔妾想着倒是可以审问了。为了避嫌,嫔妾以为这件事情应该有严总管亲自审问比较好,甘妹妹你说呢?”
夏吟月抬头看着惠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惠妃亲自审问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倒是不知要避什么嫌疑。”
惠妃也不搭理夏吟月,只是看着慕元澈。
丁昭仪瞧着慕元澈也开口说道:“毕竟事关重大,居然有人用了这样恶毒的方法谋人性命,严公公跟随皇上多年,审查此事都是合适的很。”
严喜眨巴眨巴眼睛,为何严刑讯问这样的差事也能落在他的头上?果然身为总管大太监,就是要做好随时中枪跟被人当做挡箭牌的自觉。
慕元澈变看着严喜说道:“朕命你立刻拘拿那药童审讯,务必查个清清楚楚。”
“是,奴才遵旨。”严喜大步跨出领旨后火速离开。
丁昭仪的眼睛看着杨成,笑道:“杨院正不用担心,药童是药童,你是你,这些年杨院正医者仁心,大家都是看得见的。”
“多谢昭仪娘娘,微臣并不担心。”杨成垂声应道。
看着杨成这样的镇定,惠妃的眉心轻蹙,难道真的是不管杨成的事情?她可不想信真的是毫无关联,要不是杨成松了口,那药童只怕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这里面一定有自己想不通的关节所在。
初升的太阳已经升到一尺高,夏日特有的热气已经显现威力,即便是坐在屋子里,也能感受到了闷热的气息。芙蓉轩是配殿,小巧玲珑有余,但是要论起避暑跟防寒还远远及不上正殿柔福宫。因此这太阳才刚散出热气,这芙蓉轩里便立刻跟着热了起来。
各自的宫女在主子后面轻轻的打扇,慕元澈不开口,气氛越发的沉闷。毕竟不似寻常的说话聊天,而是在审案,因此格外的肃重。
云汐掀起帘子轻轻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柄孔雀毛做成的羽扇,五彩斑斓煞是好看。黄杨木做成的托盘上是五彩海藻纹的茶盏,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她的身后跟着同样端着茶水的玉墨跟陌研,两人将茶水分别给各位主子奉上,云汐径自走到慕元澈跟前将茶盏放下,然后极其自然的立在慕元澈的身后为他摇扇纳凉,然后对着玉墨说道:“你去打盆水来放进寝室去,记住要温水,不可凉了,也不可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