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却不是夜晚能告诉司徒兄妹的,即便是再亲近的朋友,也不能完完全全的了结并理解你的所有作为。是人就需要一个单独的隐藏自己的空间,更不要说像她这样死后重生的人。
“正月十五的赏灯斗彩大会我还是很想去的,但是展示才华就不用了。”夜晚轻叹一声缓缓地说道。
“为什么?”司徒冰清不解,夜晚一直很低调,夜家以及外面的人一直以为她是只懂得针线,其实她知道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琴棋书画精通的人。不然的话,以她司徒家嫡长女的身份会甘愿屈尊与夜晚成为朋友?
“你们想想,我已经救了郦熙羽风头无限,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继续做别人的绊脚石。”夜晚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夜晚更倾向于在最关键的时候,更与所有人最大的惊喜,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她是疯了才会出风头。
“如此也好。”司徒镜点点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过既然你打算要进宫,也不能太埋没自己,适当的露露脸还是可以的。”
这就是希望夜晚参加赏灯斗彩大会,夜晚点点头,她还真有点想要去,总之出风头的绝对不能是夜晨。
“那这届的秀女,京都参选的岂不是基本全部到齐?”夜晚问道。
司徒镜点点头,抬眼看着夜晚,良久才说道:“听说皇上也会微服而去。”
夜晚一整宿没睡好觉,梦里全是自己被悬挂在梁上喘不过气来的那一刻。猛的惊醒过来,透过帐子已经看到了外面微微有些发白,想来也快天亮了。默默又躺了回去,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夜晚的眼神望着浅蓝色的帐子顶,没有任何的花纹,就是一顶素色的帐子。
夜晚本性喜奢华,喜欢颜色亮丽,极其精美的东西。这跟她上一世的生活环境有关系,从她出生就没用过不精美不贵重的物件,便是一块手帕也定是最好的茧绸绣上最精美的花纹。
可是这一世,为了活着,为了复仇,她得委屈自己。不能穿太鲜亮的衣裳,不能带华美的首饰,不能用各种精美的器具,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可是,这真不是她喜欢的。
若有一日,扬眉吐气,她定要好好地为自己活着,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不用去顾及别人的眼神。
外面静静地,晚上是似雪值夜,睡得格外沉,若是换做冬晴,早就听到自己的声音进来了。
留下似雪,不过是让黎氏安心。
只是这个丫头实在不是个安分的,总得寻个办法在进宫前打发了她,不然的话早早晚晚是个祸害。
想着想着神思又转到了司徒镜的身上,总能想起那一双欲语含羞的眼睛,舒朗温柔的笑容,以及温温柔柔的语调。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夜晚说不上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司徒镜,因为被爱伤过背叛过的人,想要再爱一个人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她只是很喜欢跟司徒镜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温柔的感觉。那会令她很放松,不用去防备什么。
他希望自己参加赏灯斗彩大会,其实也是希望自己坚持进宫,能给帝王留下一个最好最深刻最美满的一面。所以他才会私底下吐露给自己一个惊天的消息,慕元澈会微服去赏灯大会。
帝王的行踪素来是最机密的事情……夜晚缓缓闭上眼睛,不管如何,她总是要辜负他的。
年节实在是忙碌的很,索性夜晚卧床养伤,只是听着外面如何如何的忙碌,听着每天都有谁家来拜访,她却是不用出门见客,只管躲在闺房里享清闲。过了初十,日子一天天的接近赏灯大会,果然夜府几个女儿便开始准备起来。
黎氏派人来问夜晚会不会去,黎氏不过是顺嘴一问,想着夜晚未必会去,谁知道夜晚竟是一口应承下来,便是夜晨也吃了一惊。
“她怎么会想着去的?”黎氏看着夜晨问道,不是太医说要好好好的养着吗?
夜晨想了想,终究是没有结论,只得十分小心的说道:“不如把似雪传来问问话,夜晚之前都没有想要进宫的念头,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参加斗彩大会?还是她终究是忍不住了……”
夜晨本来不用担心夜晚,但是夜晚自从救了小国舅,就一直是水涨船高,不得不防。
如果夜晚真的有什么心思……夜晨的眉头紧紧锁着,抬眼看着黎氏,“这回怕是不能心软了。”
凛冽的寒风吹打着窗户簌簌直响,夜晚的屋子里却是温暖如风,两个大大的火盆正烧得旺,今儿个夜家的几个女儿还有儿子都聚在了一起,因祝贺夜晚不好随意活动,便把地点定在了夜晚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