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有些值得守,有些不值得。
苏棠原本觉得沈易的“守口如瓶”总是让她有些不由自主的心酸,现在才发现,在这个习惯于守口如瓶的人被逼得非发声不可的时候,这种心酸会蓦然加重十倍百倍。
苏棠咬了咬牙,“我真有点想辞职了。”
沈易微怔了一下,忙蹙眉摇头,以极快的速度打下几句话。
——你放心,华正集团的基础很扎实,很有发展前途,只是现在的经营方式存在一些问题,我从没想过要摧毁它。
苏棠摇头笑笑,“我不是不想在华正干了,我是不想做土木这一行了。”
沈易有点不解地看着她。
“我想去火葬场工作。”
沈易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抬手在空中划了个大大的问号。
苏棠伸手在他皮肉单薄的腮帮子上捏了捏,“在那里工作可以合法地把欺负你的人都烧成灰。”
沈易笑着给了她一个饱满的拥抱,然后带着半真半假的委屈轻咬着下嘴唇,在平板电脑上敲下一句话,眨着眼睛看她。
——你也欺负过我。
苏棠挑眉看着这个一转眼又要熊起来的人,“你还想不想吃螃蟹了?”
沈易若无其事地把目光往天花板上一送,抱着平板电脑乖乖走出了厨房。
门卫把那四箱螃蟹送来的时候,沈易已经在网上把鱼缸买好了,苏棠把螃蟹端上餐桌的时候,沈易连饲养螃蟹的注意事项都研究清楚了。
苏棠是按一人三只的量准备的,结果沈易连撒娇带耍赖地折腾了那么半天,到底就只吃了半只,然后就坐在一旁专心帮苏棠剥蟹脚,手艺熟练得像五星级酒店后厨的大师傅一样。
苏棠挫败感十足地扫了一眼那几只被自己啃了个乱七八糟的蟹脚,吐掉嘴里的蟹壳渣滓,幽怨地看着对面这只既美观又实用的智能剥壳器,“你不是不常吃螃蟹吗,怎么剥得这么利索啊?”
沈易把手里的那截蟹脚剥好,放进苏棠面前的碟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才把放在桌角的平板电脑拿过来,简单地打了一句话。
——我可以吃一点虾。
苏棠摇头表示不接受这样的理由,“虾和螃蟹根本就不是一套祖宗,长得一点儿也不一样,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沈易摇头否定苏棠的说法。
——它们都是甲壳类动物。
“然后呢?”
沈易嘴角微弯。
——基本的解剖原理是一样的。
苏棠被“解剖”俩字看得舌头一僵。
“你是不是嫉妒我可以吃很多只螃蟹还不胃疼?”
——是。
苏棠刚笑出来,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了起来,不是有电话打来的那种震,而是被接二连三的微信消息轰炸的那种震。
苏棠忙把手擦干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陆小满发来的哭诉。
前面八条都是那只流着两行眼泪的兔斯基。
后面几条带字的消息综合起来传达出一个让苏棠精神一绷的消息。
苏棠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踢那个正在专心低头剥蟹脚的人,等他把抬起头把询问的目光投过来,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陈国辉好像知道你要开发布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