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笑道:“是不是要吃饭了?”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慢点,地上滑,小心别滑倒了。”海伯叮嘱道。
不说还好,一说小晴好脚下瞬间一滑,狠狠栽到地上。
“哎呦!不是让你慢点吗?”海伯快步走过去扶起她,心疼道:“你看摔了吧,让爷爷看看哪儿什么摔伤?”
小晴好爬起来,衣裙上沾了不少泥,鼻子似乎磕到,起身时鲜血一下子涌出来。
“你鼻子流血了!”一甲惊讶地说,随后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晴好。
小晴好接过来捂住鼻子,看着二人说道:“我来的时候在梅花树那儿看到血迹……”随后,她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海伯一听花园里有不明的血迹,脸色一变,神情凝重地对晴好说道:“快带路!”
晴好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身上的泥与鼻血,爬起来就走。
三人来到发现血迹的梅花树下,顺着血渍来假山跟前,海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一甲与晴好也各自找到一块石头,三人向石洞里走去……
田园园从夏宅出来,想去趟陈中人家中,可惜刚到中街主街就被京畿卫拦下。
那士兵瓮声瓮气道:“前方戒严,行人马车一律不准通过。”
无法,二甲只好调转马头回侯府。
田园园掀开车帘,此时街上除了京畿卫再无行人,远远看着巍峨的宫墙与金色的琉璃瓦,也不知道大壮此时如何!
大壮进宫后,她隔三差五寻着名头问皇后娘娘安,然而请安折子如同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她知道皇后娘娘不想让孙儿与自己产生过多的联系与感情。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哪怕是小猫小狗,从小养大也是难以割舍。何况是个活生生的孩子!若是真心爱护,她怎可如此时般焦灼。定国公势大,也不知道王后娘娘能否保住大壮,跟着祖母好过别有用心的嫡母……
“哐啷!”一声,周一臻手中的碗连带着滚烫药一齐摔到地上,裤子与衣摆上溅了不少褐色的药汁,小手张着,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小脸煞白。
王舜华神情一冷,不耐道:“没出息的东西,连个药碗都端不住!”说完,向身边侍女使了一个眼色:“香儿,再给他端上一碗!”
香儿应下,准备再去端上一碗药。
周一臻身后的侍女看不下去,跪到地上磕头:“启禀王妃,世子年幼端不住这般滚烫的药碗,若是手上受伤,明日恐怕上不了课!”
周一臻捂住已经烫伤的手,低下头不敢说话。他害怕自己的嫡母,不明白她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却还是把自己从祖母和养母身边夺过来。
王舜华看着地上的侍女,冷冷一笑:“哼!我是他嫡母,端茶送药本是份内之事!这些药都是用上好的药材熬制,价值不菲……既然他小端不住,你是他的奴婢,又不用去学堂,想来是能端住的。香儿,去倒两碗药来,让这个没规矩的小蹄子长长记性!”
香儿恶狠狠地瞪了那侍女一眼,便下去端药。
那侍女抬起头,脸色苍白:“王妃,奴婢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小世子的,您不能随意处罚奴婢!”
王舜华好整以暇地整理起袖子,前一秒脸上还是温柔之色,下一秒恶狠狠地看着周一臻:“皇后娘娘的人就这般没有规矩!你身为世子御下不严,任由婢女冲撞王妃,是为不孝!来人,将他拉下去关进房间,传我之令不许送饭,直到世子反省好了!这个大胆的奴婢,给我打二十大板!”
“是!王妃!”
“王妃你不能……”侍女还未说完,便被人堵住嘴,被人拽着头发拉了出去。
随后,一个高个侍女上前粗鲁地拽着周一臻的胳膊向门外走去。这时,王舜华端起手边的茶碗,冷哼一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臻,母亲是在教你,如何对待这些以下犯上的贱人!”
周一臻已经吓呆了,没骨头似的被侍女大力地拽出门!一出门,他便看到护着自己的婢女被五大三粗的婆子当胸一脚,狠狠踹到地上,接着碗口粗的木棍像是雨点似的砸到她蜷缩的身上,一下、二下、三下……不到八下,她便不动了,鲜红的血从她眼睛、鼻孔、嘴巴流了出来……
“真不经打,这才几下人就不行了!”打人的婆子笑嘻嘻的说。
另外一个婆子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也敢跟王妃对着干!”
“行了,赶紧拉走。别让王妃冲撞了!”
死去的侍女像是一条死狗被她们拽走,半阖的眼睛里满是鲜血,顺着脸滑下,一滴又一滴……
“滴滴滴……”
高个侍女听到手边有水滴声传来,低头看到小世子呆愣愣地望着刚才死掉的侍女,脚下有片水渍,冒着热气,还伴随着阵阵尿骚味,嫌恶地狠狠拽了他一下,不耐烦骂道:“腌臜东西!”
此时周一臻脑子里空白一片,耳朵里忽地一声轰鸣起来,周围充满尖锐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刀子插进他的脑子里,下一瞬间,天旋地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过去了?”王舜华轻轻吹了吹碗里的药汁,嫌恶一笑:“妾生子就是妾生子。一点种都没有!继续关着,这几日都不许送饭,饿他几顿便知道该听谁的!让下面的人把嘴巴看住,若是谁捅出去,别怪我王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前院的人,不许他们随意出府!王爷这几日不在家,我要好好让那小杂种知道什么叫敬重嫡母!”
香儿笑道:“是该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要不然还想着那个女人!”
“没错!好好看着,别弄死了!”
王舜华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待身体养好,何愁没有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