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人觉察到了李家和言庆的关系,可就有些不妙了!
李言庆无奈,也只好由着李孝基。
父子二人出巩县十里,言庆还想再送一程,却被李孝基拦住。
“天亮了,莫效那小儿女之态。
言庆,你如今已经成亲,也算长大成人了!按规矩,我理当再过几个月为你起字。可现在看来,恐怕赶不上时候了……即已成丁,这表字还需早备。我思来想去,就赠你‘养真’为字,如何?”
养真,李养真?
听着似乎有点别扭。
可古人的表字,都很有讲究,不是自己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李言庆琢磨了一下,抬头笑道:“养真二字甚好,多谢父亲赐字。”
“好了,我也该上路了……你早些回去吧。
自己多小心些,切莫一味逞强。如今局势混乱,若实在无法支撑,放弃也就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言庆笑道:“爹,你只管放心,李密和王世充,还没有那个让我放弃的本事。”
“恩,这样好,这样才好……再飞扬些,才像个锦衣少年嘛。”
李孝基大笑着,翻身上马。
围着言庆绕行两圈,他突然用马鞭点了点言庆的肩膀,“玉娃儿,保重!”
“老师,保重!”
此时路上人以渐多,言庆无法大声呼唤。
他看着李孝基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突然间好像变得很空。口中呢喃道:“爹,你要保重啊!”
大业十三年的夏天,格外纷乱。
李密在太原起兵,引得天下振荡。与此同时,王世充企图跨邙岭偷袭阳城县,却被秦琼觉察,火烧羊肠小径,将王世充打得狼狈而逃。随军长史韦津(韦孝宽之子)惨死于乱军中。
王世充在大将杨公卿,虎贲郎将王辩的拼死护卫下,总算是逃得性命。
收整残部,于邙岭重新集结之后,王世充上书东都,哭诉兵力太薄,兵马太少,难胜反贼。
于是杨侗下令,从河内调拨五万人马,归于王世充麾下,命他再战李密。
六月初,获取了兵力补充的王世充,向李言庆通报之后,绕黑石关,直扑阳城县。这一次他不再以奇兵出击,而是以正兵突破。但由于秦琼早有防备,呈报于开封李密。李密立刻命左武侯大将军单雄信和右武侯大将军徐圆朗兵分两路,一支从大騩山绕嵩高山出击,截断了王世充的退路,单雄信亲率两万悍卒,与秦琼在阳城县汇合后,与王世充决战于嵩高山。
这本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双方搏杀三日,互有损伤。
然则王世充跨郡而战的害处也随之出现,就在他与瓦岗军激战正酣时,徐圆朗突然出现在他的后方,两相夹击之下,王世充再次参拜。而这一次王世充更惨,连折了河内郡丞柳夔和偃师县令郑乾象两人。侄儿王道棱惨死于乱军之中,族人王隆,也被秦用击杀在阵前……
两战皆败之后,王世充已无力再与李密交锋,于是逃回偃师之后,再也不敢擅自出击。
本以为两次大败之后,王世充难逃罪责。
却不想越王杨侗,的确是个温和宽宏的人。竟不问王世充的罪,反而下令自上洛招兵,以补充王世充麾下的兵力。
“依我看,越王不是不想治王世充的罪,而是他麾下,的确无人可用啊!”
李言庆坐在车上,身边匍匐着一头纯白色,好像狮子一样的四眼小獒。这小獒是四眼和细腰的后代,才出生不到两个月。此次四眼共生下四头小獒,正好被李言庆夫妇四人所瓜分。
而四眼和细腰,以及其他六头已经长大的獒犬,则跟随小念。
言庆轻轻抚摸白獒头顶,对薛收道:“如今洛阳能战者,唯三人耳。段达久疏战阵,裴仁基需镇守洛阳。越王即便是想换人,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独孤武都虽然了得,但终究才到洛阳。此前已有庞玉霍世举前车之鉴,所以在独孤武都未能熟悉洛阳之前,王世充必然无虞。”
“但如果独孤武都熟悉了之后,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