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李言庆自己都没想过,他当年一时兴起的涂鸦,竟让许多人收益。
当时偃师的县令,是张琮,同时也是咏鹅楼的幕后老板。据说他转让这咏鹅楼,足足赚取了六万贯的利润。还别还价,六万贯是友情价,否则没十万贯,休想得到。不过接手的人,在短短两年里就把这六万贯翻了一番。当时天下尚未动荡,往来于河洛的商户多不胜数。
名士来偃师,必来咏鹅楼欣赏鹅碑。
商人大豪途经此地,也要在咏鹅楼中随风附雅。
你不在咏鹅楼吃一顿饭,那就不算来过偃师。吃罢饭,当然要求一下墨宝。这碑帖的拓印费用,五十贯。别嫌贵,风雅是用钱买不来的……如果不愿意,大可不要,求的人多了去。
不过王世充既然开口,这五十贯自然无需花费。
喝着酒,隔着窗户看着池塘里白白胖胖的白鹅,欣赏着鹅碑……王世充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高雅许多。
不行,这个李言庆,我一定要收服他!
“叔父,黑石关有军情送抵。”
门外,王仁则声音急促,有些惶急的说道。
王世充正沉浸在高雅的氛围之中,被王仁则这么一打搅,顿觉心中不快。
“不是说过了吗?今天我不问公务,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叔父,紧急军情……”
若是在从前,王世充说完这句话,王仁则肯定就走了。可是这一次,王仁则似乎真的急了。
‘紧急’两字特意加重,王世充立刻意识到,有大事发生。
“唉,本想偷闲半日,竟亦不可得。”
他苦笑着起身,与郑乾象一拱手,“郑县令,王某军务在身,只好先告辞,还请郑县令莫怪。”
郑乾象连连摆手:“王郎君心系国事,乃百官楷模,下官怎能怪罪。郎君只管去忙,这鹅碑拓本,下官随后派人送至营中。”
“如此,有劳郑县令。”
一派和谐景象,王世充和郑乾象,依依惜别。
走出咏鹅楼,王世充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李逆,撤兵了!”
“啊?”
王世充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诧异的看着王仁则,“你说什么?”
“叔父,李密老贼在今天凌晨,撤离黑石关,返回九山寨。”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探马已回信,李密前锋军人马,已经抵达九山寨。看那架势,似乎连九山也不欲久留,似是准备退回阳城。”
“怎么可能!”
王世充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