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说:“我何尝不知,可是大将军对我等误会太深,心意已决啊。”
“翟让,无智之人,难成大气。
瓦岗重地交与此人,岂非明珠暗投?密公绝不可放弃瓦岗!房某不才,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翟让,令其回心转意。”
房玄藻话音未落,却听屋子一角,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服翟让后,又该如何?”
一个三旬男子,站了出来。
他身材不高,相貌刚正。
李密循声看过去,眉头不由得一蹙。
走出来的这个男子,他倒也不算陌生。此人名叫魏征,原本是武阳郡郡守元宝藏的书记,后元宝藏被卫文升所杀,魏征就投奔到了李密帐下。只是李密对此人不甚欢喜,盖因魏征不解风情,时常冒犯李密,让李密很不高兴。若非魏征是真心相投,恐怕李密早就把他赶走。
可即便如此,李密对魏征,也不甚看重。
见魏征站出来,李密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但在表面上,他还是露出一副笑脸,温言和煦的问道:“玄成有何主张?”
魏征全然不理其他人的目光,拱手道:“密公,即便是那翟让回心转意,你二人之间的间隙,已然无法弥补。况且,翟让既然表明了态度,又岂能容忍密公在瓦岗独大?若密公无法掌控整个瓦岗,得那瓦岗,又有何用?整日里和翟让勾心斗角,密公您又如何筹谋大事?解救苍生?
而且,‘瓦岗兴,李当王’,这天命瓦岗当归密公,密公又何必再忍辱负重?若连一个小小瓦岗都无法获得,这天命……所以,瓦岗不可弃,而密公亦不能委曲求全,否则于天下人,又如何相信这天命,于密公一身乎?”
魏征的口才,同样不俗。
李密这一次看他,却觉得顺眼了很多。
没错,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又岂能再如早先那般,彼此保持几分克制?
瓦岗不可弃,翟让不可留……
房玄藻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魏征的这番言语。
李密道:“既然如此,那玄成可有妙计教我?翟让已返回瓦岗,并且布下重兵。难不成,我派兵攻打?”
“密公,且不可攻打瓦岗。”
魏征连忙大声阻止,“魏征并非是怀疑密公不是翟让对手,事实上密公之蒲山公营,已足够强大。秦骠骑和程骠骑,皆知兵之人。蔡建德房献伯,亦有万夫不挡之勇。此四人所建内军,即便是隋杨之骁果,亦不遑多让;而蒲山公营更身经百战,连番获胜,士气正高。
翟让兵将虽多,不过乌合之众。
且虎牢新败,士气低落,绝非密公对手。只是强攻瓦岗,定会令军心混乱,更使得各路英雄,对密公产生怀疑。
此得不偿失,非迫不得已,不可取之。魏征有一计,可令密公不费一兵一卒,取翟让首级。”
李密,顿时露出笑靥。
“愿闻其详。”
“再过二十日,就是岁末。
各路英雄已答应,将在岁末奉密公为主。所以,若除翟让,需在此前。密公可派人前往瓦岗,假意答应翟让的请求。不过既然是各路英雄齐至开封,他翟让就算要和密公反目,也会不得亲自前来。密公可命一能说会道之人,安抚翟让,将他哄来开封,同时遣一员大将,此人需对瓦岗熟悉,切为众人所敬服。翟让来开封时,他率兵夺取瓦岗。到时候,密公斩了翟让,对外宣称他意图投靠隋杨。而后回师瓦岗,安抚山寨中人,瓦岗寨又如何姓不得李?”
好家伙,这家伙竟然是要取了翟让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