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以前的习惯,没跟他一块打过仗的都看不懂,”永宁侯笑骂道,“那老东西也真是的,他就不怕老夫上了年纪,记性差了,全记错了吗?”
抱怨归抱怨,永宁侯看着这些“老黄历”还是颇为亲切。
他一一给林繁解释:“北宫门这个,是未掌握,意思就是这里他管不了;边上这角门上,自己人,会配合他行事……”
林繁听着,也忍俊不禁。
照这份城防图,进城已不是难事。
只是……
林繁问道:“会是陷阱吗?”
“应该不会,忠勤伯没那么分不清好赖。”永宁侯道。
拼死守城,与放皇太孙进城,哪条路对翁家更好,忠勤伯不会算不明白。
忠勤伯行事,不凭一腔热血,也很少去“赌”,他喜欢锦上添花。
当年亦然。
他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看着天下豪强打生打死,直到先帝王者之姿无人可挡时,才加入其中。
比起秦胤这种最开始就带着全家老小豁出命去的家伙,忠勤伯显然很稳。
锦上添花自然是比不了雪中送炭的。
为了脱颖而出,添的花一定要足够盛大、鲜艳、灿然。
忠勤伯当年做到了,现在按说也会这么做。
“防还是得防一手,”永宁侯又道,“万一他老眼昏花,眼神不好使呢?”
林繁失笑。
满打满算,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两天多,斥候或是悄悄靠近,或是登高望远,观察着京师状况。
永宁侯把收集回来的消息,与城防图上标注的一一比照,都能对上。
同时,随着先前调往几座粮仓的将士返回,老侯爷重新分配兵力,在京城四方驻扎,形成合围之势。
他老人家也没有闲着,趁着日头好,骑着马在南城门外,亲自叫阵。
忠勤伯登上城楼。
永宁侯叫阵带的兵士不多,气势却很足。
两架大鼓,八个号角手,伴着那飘扬的“秦”字大旗,而他本人就在阵前,驱马踱步。
经验丰富的老将,自然能把控距离,不会进入弩箭手的射程。
时不时的,他抬手一挥,而后,身后鼓角声响,震耳欲聋,吵得忠勤伯都恨不能捂耳朵。
从城楼上下去时,忠勤伯好一阵撇嘴。
唱戏唱全套,是吧?
不耍耍威风,不舒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