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常起居的事儿一句都不用看,全是他拿来凑数的。
他真正想说的,一是邓国师伏诛,二是常宁宫走水。
可这两件事,值得他写一封这么长的信吗?”
不止长,而且远。
京城与飞门关一东一西。
黄太师为了让信尽快送达,还是走得驿站千里加急的路子。
动用“三公”的脸面,来办一桩家事,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同时抵达飞门关的,还有“邓国师被诛杀”的皇榜告示。
这两样都非军报,却传得比军报都积极。
根本没有必要。
黄逸看了林繁一眼。
西州投降后,他也听过些兵士们聊天。
没有人会再质疑定国公、永宁侯对大周的忠诚,也对他们的以后十分关心。
有人寄希望于皇上收回成命,有人觉得皇上是被奸佞鼓动,也有人义愤填膺,清君侧,把那些佞臣清了就好了。
黄逸没有参与。
他也很清楚,所谓的“清君侧”,绝不是有些兵士们想的那么点到为止、干干净净。
清君侧,不过是争夺皇位时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目的只有龙椅。
黄逸知道林繁困难,也想着,轻而易举不要走到那一步。
他们是好友,他希望林繁能化险为夷,能走得顺利些。
可急切的告示与家书,让黄逸忽然之间明白过来,是他天真了。
京城之中,已经想到了林繁与老侯爷会清君侧,所以才会有邓国师的死,与恨不能飞起来的告示。
这是来堵林繁的招。
那祖父的家书呢?
邓国师之死,所有人都可以从告示得知,何须他老大人辛辛苦苦去贴脸面、特特来提?
总不能是指着让他劝住林繁与老侯爷别意气用事吧?
黄逸不那么想。
如果是一封劝解的信,以祖父的性情,他会直接提出后续办法。
“皇上已经看穿了妖道的真面目,也断不会听信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