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篮椅太小,窝不下两个人,江织站着,总觉得这玩意不结实,他怕她摔,便一直扶着。
“如果没有利害冲突,骆常德或许会顾念几分父女之情,若骆青和对他有威胁,那就另当别论。”江织问周徐纺,“你要是骆青和,这时候会怎么做?”
周徐纺抱着个粉色兔子的抱枕,想了想:“投诚。”
目前骆青和处在弱势,不能硬拼,只能投诚。
“要自保,要一劳永逸,光投诚还不够。”江织说,“得拖延时间养精蓄锐,得拿到更多可以谈判的筹码。”
骆青和不是个会束手就擒的性子,肯定会反击,何况她知道骆常德做贼心虚,就更不可能任人宰割。
周徐纺蹬着两条腿,在吊篮椅上荡荡悠悠,想了一下,问江织:“那她会用苦肉计吗?”
江织说:“会。”
哒。
周徐纺开了一罐牛奶:“然后呢,我们怎么做?”她在吊篮椅里放了很多牛奶和棉花糖。
就因为放了零食,江织坐不进去了。
但是,她还是要放,江织的话……就让他蹲着好了。
她刚要喝牛奶,江织把她的牛奶罐拿走了:“不能再喝了,你今天喝太多了。”喝多了,她就不怎么吃饭。
“哦。”
她等会儿再偷偷喝。
江织把她的牛奶喝掉了,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她用苦肉计的话,我们就用离间计。”
他什么结果都想了,各种对策也想了,耍着这群人,让他们狗咬狗,而且得心应手。
周徐纺不说话了,就看他,直勾勾地看。
江织被她看的想做坏事,舔了舔唇,突然觉得牛奶的味儿太淡,有点想吻她:“怎么了?”
“谁教你的?”她问。
“嗯?”他没听明白。
“你会很用计。”周徐纺本来想说他很奸诈的,但怕江织不开心。
江织把罐子里的牛奶喝完,随手一扔,稳稳当当地丢进了垃圾桶里:“老太太教的。”
他父母早逝,自幼长在江老夫人膝下。
“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是她带着我。”他说,“江孝林他们都请了老师,我没有,我是她亲自教,教的全是些杀人不脏手的东西。”
他也青出于蓝,用得游刃有余。
七八岁就教阴谋诡计,周徐纺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教你这些?”
“老太太说:自保。”
可才七八岁的孩子,还在学字的年纪,就开始自保,未免太早了点儿,太急于求成了点儿。
为什么呢?不是最疼爱的孙子吗?
“如果是我,只要我有庇护你的能力,我不会那么早就让你攻于算计。”她会小心藏着、护着,至少让在他本该童言无忌的年纪里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杀人不脏手,会不会……”她看着江织,“会不会她也想借你的手?”
如果是这样……
江织哑口无言,答不上来。
“江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