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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焦躁想念(第2页)

宁一宵是真的变了很多。

六年前的他需要时刻用好亲近的表象伪装内核的冷漠,所以很矛盾,绷着的同时又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却又受生活所累。后来再重逢,宁一宵的冷漠展现得很直观,也很别扭,但随着他们的相处,他似乎也渐渐表露出更多身为人的情感和欲望,有时候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幼稚的恶作剧。

走进他的不同阶段,就是苏洄面对人生的不同试炼。

他可以在眼神交汇的第一眼抓住宁一宵下陷的灵魂,也可以像照镜子一样,透过他看到自己的失控和沦陷。每一次拥抱和亲吻,既是探入彼此最脆弱的部分,也是疗愈。

他们都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但那些摇摇欲坠的时刻,都因彼此的存在而变得稳定。

改变或许就是相爱的意义。

“又盯着我。”宁一宵察觉到,笑了笑。

苏洄放下喝完的水杯,走过去抱了他很久。

“怎么了?”宁一宵轻抚他的头发。

“没什么,喜欢你。”

苏洄只希望他永远都不需要再用冷漠掩饰自己的不安和孤独。

希望他快乐。

光是在母亲遗嘱上签字还不足以继承全部的遗产,苏洄回到国内,在陈律师的指导下,又前往银行和信托处办了许多手续。哪怕不算上那些房产,光是母亲给他留的天价信托金足够他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这些转移到他名下的财产也间接害死了母亲,所以并没能让苏洄开心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终于可以一次性还清所有的债务。苏洄整理了账单,将之前因为外婆的病借的一笔笔钱都算清楚,一份份还出去。

其中当然也包括宁一宵的。

“我知道你不想收。”苏洄语气真诚,“但之前说好了是借的,不能因为我是你男朋友就糊弄过去。”

宁一宵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只反问了一句,“可是我男朋友六年前就替我还了债,这怎么算?”

苏洄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宁一宵挑了挑眉,“我是在医院躺了大半年,也不是死了,那些人想来找我麻烦太简单了,但他们都没来,很明显是被摆平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大发慈悲,帮我这个穷小子一口气还20万呢。”

“那你还觉得我不喜欢你?”苏洄抿起嘴唇,笑得像小孩,凑过来坐到他腿上,两手搭在他肩上,亲了亲宁一宵的眼角。

“你不是穷小子,你是大总裁。”

宁一宵半仰着脸,没什么表情,“第一个字我认可。”

“宁一宵,你真的很不正经。”

“这个也认可。”

距离展览只剩下最后两天,苏洄几乎要被焦虑淹没。

他陷入一种诡异的境地,既因为轻躁狂而灵感满溢、充满效率,不知疲倦,但同时又极度担忧自己的作品不会为人所喜爱,怕他做的一切都是垃圾,不够拿出来堂而皇之地展示。

更害怕的就是自己会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突然进入郁期,搞砸一切。

这样的念头早在处理关诚的事时就冒出过数次,回国的那几天也是,苏洄明显感觉到自己状态的不稳定,害怕一转身,他就被打入抑郁的深渊之中。

这次的躁期格外长。

苏洄很想继续延长,甚至在吃药的闹钟响起时,会产生把手心的药片倒掉的想法,他实在是不想离开轻躁狂的状态。

但想到宁一宵的嘱托,苏洄还是没这么做,乖乖服下了药。

由于之前临时回国,很多工作都是凯莎自己办的,回来后他们见了好几次面,讨论工作进展,凯莎效率很高,基本搞定了一切。

“你上次参加那个活动,在网上讨论度太高了,好几个之前拒绝了我的投资商又跑回来找我,还说希望可以长期合作,他们很愿意支持我们巡回展出。”

苏洄对此惊喜又无奈,“我怎么有种靠脸养活本职工作的感觉。”

凯莎笑了,“我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准儿你可以深入发展一下兼职业务。”

揶揄几句,话题落回到正事上。凯莎做事雷厉风行又十分严谨,言语里不断地强调展览第一天的重要性。

“当天会有很多媒体到访,我安排了一个小的集体采访,也提前拿到了一些问题,你可以先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会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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