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不知,容儿何时与曹贵人交好了。”
听皇上这般问话,陵容如何不知他又起了疑心。
真不知道皇上小时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对别人说的话,没一个字敢信的。
不过是让你的女儿日子过得更好些罢了,哪里会委屈你。
而且,温宜如今还是被生母养着,在不在年世兰的玉牒上,又有什么区别。
除非……皇上是想借温宜还在的名义,想要保住年世兰的性命。
“嫔妾与曹贵人,还算相熟。曹贵人生下温宜毕竟是比嫔妾要早的多的,有很多经验可以传授。”
这个理由皇上倒还能接受,他略点了头,“这便是你为她求情的原因?”
陵容佯装震惊,她摇了摇头,“若说嫔妾真是要为谁求情的话,那也是为温宜求情。
她年纪太小,如今翊坤宫又没人能分的出精力抚养。
嫔妾身为人母,自然而然心疼孩子,便想向皇上求个恩典。”
“世兰对孩子照顾颇为尽心,并不比曹贵人差。”
皇上童年那点伤心难过之事又开始作祟,他纠结于当今太后将他拱手送人,又不愿别人诋毁自己的养母,便时时刻刻拧着劲儿,总觉得谁都是在讥讽于他。
“容儿是觉得,养母的抚养比不上生母吗?”
“怎么会,温宜如今是有两位母亲的孩子,这爱啊便比从前多了一份儿。”
陵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只不过年答应如今生病,又照顾不了温宜。
她对孩子的喜爱,皇上是知道的。若是因她生病而致使抚养温宜不周,年答应心中又如何过意的去。”
皇上其实心里清楚,温宜继续留在年答应身边并不好。只不过他心中拧巴,总是觉得自己都可以过的很好,温宜也总是可以的。
但他浑然忘了,年家是他要清算的,这样只会给温宜一个获罪的母家。
更何况,如今年答应已经一再被降位,到了位份最低的答应,早就没有将温宜放在身边抚养的权利。
再加上皇后娘娘的从中作梗,年答应从前即便花了大笔的银子去打赏,此时也没有人敢冒着风险帮她。
温宜想要在吃穿用度上精细些,几乎是不可能的。
相比较起来,还不如温宜的生母曹贵人呢。
陵容一句话说完,皇上便没了声音,瞧着表情似乎是在思考。
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须要做成的事情,陵容只劝了两句便不再多说了,随皇上心里怎么去纠结。
但话虽不多说了,行动上却还能为温宜再努努力。陵容招招手,叫照水将攸宁给带了过来。
攸宁许久未曾见到皇上,但似乎还有点印象,皇上拿着小兔子玩偶逗她的时候,也能很给面子的笑。
皇上也曾这般宠爱过温宜,只不过自从温宜去了年答应那里之后,皇上便鲜少见到了。
每次去翊坤宫的时候,年氏都会借机邀宠,皇上即便有心瞧温宜,也被年世兰的似水柔情给勾的忘了。
但若是去曹贵人那里,自己必定是能看到温宜的。甚至曹贵人大多会像容儿一般说些孩子的趣事,倒叫朕心中舒畅。
罢了,就叫温宜重回曹贵人的身边又能如何,想必温宜也能过的更开心些。
“攸宁在你身边养的好,朕瞧着她开心,这心里便也开心。”
陵容没回话,她干脆抱着攸宁送到皇上怀中,自己则拿起团扇为二人打扇。
好在攸宁并未害怕,在皇上怀里时不时露出个笑脸,就足够把皇上哄的心花怒放了。
很快,皇上便下了旨意,将温宜重新送回曹贵人身边,就连玉牒也重新改过,与年世兰再无关系了。
曹琴默人在宫中坐,喜从天上来,没想到皇上真的同意将温宜送回到自己身边了。
只不过当她知道是陵容帮忙的时候,心中也着实有些担忧,害怕这人是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
但曹琴默从来不是讲什么仁义礼智信的,若是能帮上的忙,自己帮一帮也可以。
若是帮不上忙,乃至太过不符合规矩的,自己也只能做那个知恩不报的小人了。
即便已经打定主意了,曹琴默最后还是主动去了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