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儿这般解释,杨元庆大概知道三府的位置在元朝的西北地方。
那里应该是属于黄土高原,地广人稀,西邻西夏,北靠辽人,往南则是秦岭,属于大元王朝和塞外民族的缓冲地带,理论上是归大元王朝管辖,但基本上处在自治状态,只有军队和地方行政名义上归大元王朝,只是这行政任职官员由镇府和朝廷各立。
除了这三府以外,对大元最具备威胁的少数民族当属契丹人,又称之为辽国,和自己所知的宋朝颇为相似,辽人占了元朝的天然养牧场,处在燕山和太行山山脉交汇处,地势险要,是一道天然的地理屏障,被辽人当年用出兵相助纪晓范争霸中原的条件给换走。
在杨元庆所知的华夏历史里,什么契丹人也好,西夏人也罢,最后都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有什么好争的。
若是有机会和辽国的皇帝老儿见一面的话,他一定要跟他讲一讲华夏的五千年历史。
什么辽国契丹人,后来全改成做达翰尔族,有什么好争的。
还有那西夏李氏党项族。
屁!
叫羌族好不!
老牛儿终是一介乡村教书先生,生平走的最远的一次门也就是霸州,连三府之地都不熟悉,更何况是西北以外的地方。
提到这些地理,他也只是稍作带过,并无多说。
除此之外,杨元庆也大致了解到老牛儿口中的越国,像是后世的福建,有兵家不争之地的称呼,那里山川险要,濒临大海。
这是杨元庆头一次跟老牛儿私下交流,收获还算满意,只是以目前的身份跟处境来看,了解这个世界的格局还是属于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平头老百姓,但了解之后,至少称得上是脱离了井底之蛙这个行列了。
清晨依然是早起,这和没遇到一灯师傅前有天壤之别。
杨元庆已经不再赖床了,哪怕他还是个平头老百姓,但人生已经出现了一条还算灯火微亮的路可选择。
杨元庆如往日般在母亲那一如既往的庆儿怎么不多睡儿的关怀中摇了摇头,回了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趁天还没亮,这空气还新鲜,多出去吸几口,有助于长身体。”
头两天裴氏还听不懂啥叫新鲜空气,在她使出一招‘元庆求饶抓痒手’后,才知那新鲜空气就是黎明的泥土气息和花草树木吐出来的混浊气。
裴氏总算明白儿子每天早起图个啥。
话说完,杨元庆便开始重复每天固定的事情,首先把昨夜的剩菜剩饭热一下当早饭吃。
对于这个不富裕但充满温暖的家庭,杨元庆还算满意,从没挑剔这早饭是昨夜的剩菜剩饭。
在裴氏打开门的一刹那,那条黑不溜秋的黑狗立马就钻出去。
在杨元庆看来,估计是被自己给折腾怕了,所以不敢在家待着。
有时候,杨元庆又怀疑小黑狗在外面有新欢了,所以每天天一亮就赶着出去。
有时候,杨元庆又觉得是小黑狗自知早饭只能吃自己的残羹剩饭,所以一大早赶着出门找口热屎吃,不积极点哪干得过争分夺秒的同类。
反正对于小黑这条每天跟他一样早出晚归的畜生,杨元庆有各种怀疑,直到现在还没验证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哪条对。
不过杨元庆还是很好心的帮小黑狗想了个非常雅致的借口来解决裴氏对它的怀疑。
用杨元庆的话说,小黑是嫌弃咱家穷,赶着出门改善伙食。
本就不理解的裴氏听得更是云里雾里,生活了几年的前蔡村,虽然说不上一草一木皆牢记于心,但也能闭着眼睛走回家,这大清早哪来的吃的给小黑狗改善伙食。
当时杨元庆正端起碗要喝口粥,便不好吐出那不雅的‘屎’字,只能说是夜有冻死鸟。
持家勤俭的裴氏在知道小黑狗竟然能自行改善伙食后,更是勤俭,把几个盛饭菜的碟子吃得十分光亮干净,不留一颗米粒给小黑狗,怕它不吃浪费。
几天下来,把本就看上去不怎么健康的黑狗养得更加骨瘦如柴。
小黑狗真是有冤难诉。
它也曾努力表现出一副还没吃饱的样子,在母子午间晚间开饭前蹭蹭上前讨食。
只是小主人杨元庆不怎么待见它,一旦见到它上前便是一脚蹬开。
小黑狗只能这么眼巴巴看着杨元庆吃饱之后,才端了半碗饭走到屋外倒进狗盆中。
小黑狗即使吃着杨元庆施舍的剩饭也不怎么安心,期间还得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一些跟他出去狩猎不就有肉吃,还可以兼顾给他娘捎点之类的话。
为了安心吃顿饭,小黑狗除了吧唧吧唧响,还不时呜呜应付,也不知道是在表示明天要跟主人出门还是明天陪他一起跑步做俯卧撑仰卧起坐。
畜生终究还是畜生,第二天一觉醒来,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痛,甩着头撅着屁股,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勾搭那些小母狗或找屎去了。
当裴氏母子吃完早饭后,杨元庆的下一个固定事情便是将装好沙土的脚袋绑在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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