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李新玉已经开始喊人了。
很快人都喊了过来,搬出来的搬出来,装车的装车,虽然有人觉得牛红卫不在有点奇怪,但也没人质疑。
到了傍晚,四十二吨已全部发走,虽然三产公司的人奇怪为什么还剩了点,陆天顺却没有跟他们解释。
只是让他们去李新玉安排好的地方吃饭,临走的时候又给了每人一盒烟。
“老牛咋办?”李新玉突然问道。
“我都忘了。”两人连忙回到公司,打开门一看,牛红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呢,旁边都是他的呕吐物。
李新玉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扭过头:“算了,让他在这睡吧。”
陆天顺心里却闪过一丝后怕,喝酒的人最怕的就是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还好这家伙吐过后又翻了翻身。
“新玉姐,喊两个人把他送家去,我请他们洗个澡。”陆天顺掏出五十块钱塞给李新玉。
李新玉高高兴兴回去喊自家爷们了,陆天顺为了安全起见,在这里等着。
顺便看看这个院子,他其实已经打算把三产公司接下来了,这是个很好的平台,不仅是出口酸菜。
说真的,今年他在乎这批订单,明年指不定就不要了。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利益如此丰厚的话,过来分享的人只会更多,就像丁雨虹说的那样,他任何一个环节都不掌握,凭什么独揽利润。
三产公司这个亦官亦商的平台又能够创造政绩,又能给自己带来收入,为什么不要呢。
回去以后,他先给周伯名打了个电话,结果周伯名还在乡里值班,就直接找上门来。
听说陆天顺有意接下三产公司,周伯名非常高兴,韩国光一被抓起来,动三产公司心思的人不少,包括洪培和也打着商量的名义来暗示人选。
但一律被周伯名顶了回去,他既然已经许诺给了陆天顺,怎么可能再给别人。
为了拥有一定的自主权,陆天顺提出了承包的想法。
承包现在早就不稀罕了,八九十年代,很多国企或集体企业都是先承包再改制,从公家变成了私人,现在留下来的,不是没有人要,就是垄断行业不能卖的。
要说改制,那真是一团谁也摸不清说不明的烂账。
陆天顺自然不是想这样,只是想在经营的过程中,乡里面少指手划脚,周伯名是乡长不假,但他在胡窑乡也不是一手遮天,上面还有个书记呢。
就是书记洪培和,在胡窑乡也没有原来书记刘海山那么高的威望,从他遇事总得跟周伯名商量就能看出来,其它的班子成员也不是都听他的话。
“你承包准备给乡里缴多少钱?三产公司的经费和人员工资谁负责?承包之后乡里的开支还能不能去三产公司报销?”周伯名提出了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按道理说,承包必须得缴承包费,不然算什么承包,但是有套路的,可以不交承包费,或到结算的时候说是赔钱,把承包费拖到下一年。
现在三产公司的经费和人员工资,都是乡里负责的,但你个人承包了之后,还让乡里发,乡里也承担不起。
因为乡里以前是用酸菜的盈利来养活这批人的,今年还有,要是明年没了盈利,怎么办?
而且人员工资乡里负责的话,陆天顺在管理上人家会听他的吗?
肯定不可能那么听话。
还有乡里很多开支,象各种送礼和招待费用,以往都是从三产公司这走帐的,承包之后,还能不能走帐了,不能走帐的话,乡里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