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褚娅也是伺候了她几年的人,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放任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不管。
然而,周幺妹没有良知,要不是看褚娅干得多吃的少的份上,早就找借口把她撵回娘家。
“亲家母可真闲啊,哟,这是又怀上了?都四十多的人了怎么还生,生一窝也不怕养不活。”褚母看周幺妹手抚在肚子上,脸色骤然一变,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晌午时分褚娅幽幽转醒,身上忽冷忽热,一会儿像堕入冰窖一会儿又像架在火上烤,嗓子火烧火燎般的痛,钝痛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紧紧地抱住蜷缩成一团自已,心如死灰。
早就看透了一切,她还在奢望什么?幻想什么?
这时听到褚母的声音,褚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褚母不是刻薄的人,女儿嫁过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忙里忙外,伺候继婆婆坐月子给她带孩子,偏偏这老虔婆就是个畜生,她实在气不过才口不择言。
褚母的话挤兑得周幺妹的脸像打翻了颜料的调色盘,一阵红一阵白,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一副怕他们对她下手的贼精样儿。
周幺妹轻蔑地扫视褚家几人。
笑死个人,上她家来胡说八道还有理了,她也不是好惹的,嗤笑道:“不劳你费心,能生是福,不像某些人,是不下蛋的鸡,想生生不出。”
周幺妹是寡妇二嫁给许父,在许家父子面前她装的是贤妻良母,在别人面前她可懒得再装。
“你……”褚母一时语塞。
褚娅不会生附近几个村都传遍了,说得很难听,她这个当妈的听一次难受一次。
“是是是,你是母猪,你光荣,你能,行了吧。老太婆,我问你,我家阿娅呢?”褚老二懒得和她废话,说出口的话专戳人肺管子,能把人生生气死。
褚奶奶轻轻扯了扯儿子,周幺妹有了身子气不得,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还不是要赖在她家。
褚越心想,周幺妹生了这胎还要再生两个,可不是母猪嘛。
周幺妹气得咬牙,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忍了下来。
褚家人多,不能让他们看到褚娅的样子。
褚娅听到母亲的声音泪眼婆娑,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门拉开。
随后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倒了下去。
褚越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她,看清她的样子恨不得杀人,扭头看向周幺妹的眸子里透着深寒。
周幺妹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嘴硬道:“是她自已不小心摔的,关我屁事。”
褚奶奶和褚母心都要碎了,打小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嫁人了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褚母把女儿抱在怀里痛哭出声:“傻孩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褚老二目眦欲裂,二话不说找村长去。
褚老二气冲冲的跑了,莫名的不安涌上周幺妹的心头,登时慌乱起来,转身去找男人和继子想办法。
“大姐,你实话告诉我们,是不是许兵打你。”褚越压下想杀人的冲动,尽量用平静的口气问道。
褚娅眼里的泪像开闸的水龙头停不下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指颤抖地拉开衣袖,细瘦的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瘀痕。
“畜生啊,过不下去离了就是何必这样糟践人,谁不是爹娘养的。”褚奶奶流着泪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