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兵脸色铁青,没孩子是他最大的耻辱。
褚娅麻木地捏着红薯慢慢地啃,视线在八个孩子身上扫了一眼,他们会给她养老,天大的笑话。
周幺妹讲得口沫横飞,褚娅听得厌烦,天天说天天念听得耳朵起老茧。
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冷淡,红薯吃完闷不吭声抬脚就走。
“阿兵,我说错啦?瞧瞧她是什么态度,她娘家是怎么教的,没点规矩,你可得好好调教调教,哪家媳妇像她这样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周幺妹吊着眼睛,怪声怪气的挑拨离间。
许父一向听周幺妹的,冷声道:“是该好好教教,不像话。”
孩子们也七嘴八舌的告状,许兵拳头捏得咯咯响。
褚越舅家姓邹,住在山窝子里,没有水田,农作物主要种玉米红薯,三个儿子小的两个受不了穷去乡里当了上门女婿,老两口和大儿子一家守着几亩薄田将将混个温饱。
比褚越家更穷,当初能拿出二十斤红薯给褚越,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褚越站在院子里冲着山上喊了几声,得到邹父回应才和褚老二找个地方坐下。
没多会儿邹父和邹母回来见到褚越欣喜地笑了,再见到褚老二,邹父的脸沉了下来。
要不是褚老二,两家的关系不会闹僵。
褚老二厚着脸皮笑着打招呼:“邹大哥邹大嫂。”
伸手不打笑脸人,夫妻俩再不想理他也嗯了一声。
“舅舅舅妈。”
邹母笑道:“阿越可有几年没来了,坐,我去烧点水。”
邹父背着手说:“打两碗鸡蛋。”
当地的习俗,重要的客人上门煮糖水鸡蛋招待。
“谢谢舅妈。”褚越对褚老二挑挑眉,褚老二的心落到了实处。
这么多年和妹妹一家只有孩子们结婚才有走动,亲戚之间长时间不来往关系不如和乡邻亲近,邹父看着俊俏的外甥不知道说点什么。
褚老二有自知之明,规规矩矩的坐着,尽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褚越打破尴尬:“舅舅,你和舅妈、表哥身体怎么样?”
“还成,你表哥他们在乡里也挺好的,比山里强,你在省城咋样啊?”
“挺好,这次回来主要是让我爸妈他们搬到县城去。”
邹父诧异地问:“去县城做什么?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离了土地怎么活?”
不是谁都有他外甥的本事,能靠笔杆子吃饭。
“树挪死人挪活,总有可以做的事,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做点小买卖也能过得很好。”
邹父揣着手不感兴趣,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农民就该把地盘好,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见状褚越转移了话题,尽量挑他喜欢的话说。
“阿越,他二叔,随便吃点。”邹母笑盈盈地端着两碗糖水鸡蛋出来。
两人也不客气,走了大半天中午就吃了点饼干,早饿了。
吃完聊了一会儿,褚越把礼物拿出来,有大半是给褚娅准备的,干脆全都给舅家。
“舅妈,我不知道该买多大的,衣服不合适就改改吧,这些糕点要尽快吃,三五天吃不完就不能要,免得吃坏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