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国公爷……”
魏凝一阵眩晕,她稳了稳心神,马上往许氏的寻芳园走去。
一走进寻芳园,魏凝立马就看到了在园子正中跪着的许氏。魏凝满脸心疼,马上上前拉住了许氏的胳膊。
“娘,你跪着作甚?起来。”
“凝儿。”许氏满脸泪痕,对着魏凝低低地啜泣起来,“娘没有。娘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魏凝心里很急,拼命拉着许氏的胳膊,“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她们说娘是凶手,是娘下毒害了熙姨娘。娘没有,娘没有……”
魏凝皱了皱眉头,现在她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许氏下毒?这绝对不可能。
“香岚。”魏凝大声唤道。
“小姐。”香岚一直都在旁边,听到魏凝召唤,赶紧上前。
魏凝现在也不急着拉许氏起来了,她看着香岚,慢慢地说道:“你现在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我,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小姐走后,熙姨娘便来了,想要跟夫人商量摆酒之事。”
收姨娘虽然比不得迎娶正房,但是大户人家一般还是会象征性摆个酒。熙姨娘自从成为父亲通房之后,母亲便把她直接送予到父亲房里去,做父亲的贴身丫头。
许氏脸上的眼泪不住地淌,不住地抬起衣袖擦脸。魏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帮许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魏凝看着香岚;“你继续说。”
“熙姨娘来了之后,夫人便让她入座。还特意给她端了一盏燕窝。没想到熙姨娘喝了之后,回房没多久就喊身体不适,后来便落红了。”
“大夫来了之后,说是那盏燕窝里面放了水银,才导致滑胎流产。国公爷听闻之后大怒,就让夫人跪在这儿,没经他同意不准起来。”
“就算是那盏燕窝是娘给她喝的,但是也不能证明里面的水银就是娘放的呀!”魏凝心里忿忿不平,“我去找爹说话。”
“别去。”许氏伸手拉住了魏凝,“我还从没见过你爹发过这么大的火……凝儿,你爹爹真的很重视这个孩子,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别去。”
“娘。”魏凝摆脱了许氏拉着她的手,看着许氏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
“我并不是去找爹爹生气,只是想好好劝劝爹爹。毕竟这件事情还没调查,就贸然说是娘做的,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下次又来加害府里其他人怎么办?”
许氏觉得魏凝说的有道理,魏凝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许氏的手:“放心吧,娘,我不会惹爹爹生气的。”
魏凝宽慰了许氏,便去找魏国公。魏国公此时正在房里,陪着熙姨娘,魏凝看了看房间,魏锦珞主仆也在场。
熙姨娘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之中,魏国公看见魏凝进来了,便说道:“你来做什么?瞧瞧你娘干的好事!”
“爹。”魏凝喊了一声,“您跟娘夫妻情深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娘的为人吗?您觉得,娘会做那种事吗?”
“二小姐,您就算想为夫人申辩,也得讲点实质性的证据。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盏燕窝就是夫人特意给姨娘准备的。寻芳园的丫鬟小厮,皆是夫人的心腹,吃什么、喝什么,都不会经由他人之手。若非夫人授意,谁敢如此胆大,加害姨娘?”
说话的是熙姨娘身边的一个老婆子,魏凝冷笑了几声,问道:“你是谁?我跟爹爹说话,你又来插什么嘴!”
虽然被魏凝训斥了,老婆子也没生气,只是对着魏凝行了一礼:“老婆子只是就事论事,我是国公爷特意从厨房拨来照顾熙姨娘的。二小姐叫我李妈妈就行。”
魏凝上前走了一步,看见熙姨娘把头侧向床里边,似乎并不想看眼前发生的这场闹剧。魏凝心中不由得悲从中来,看着魏国公说道:“爹爹,这位李妈妈刚刚口口声声说这下毒之人就是娘。那么我想问,爹爹可有抓到凶手?她可咬定了就是娘亲所为?”
言罢,魏凝又把目光转向了在床上躺着的熙姨娘,继续说道:“熙姨娘自小与我母亲一同长大。熙姨娘可扪心自问过,我母亲平日里待你如何?若是寻常人家的主母,都是十分避讳通房。可母亲至始至终从未苛待过熙姨娘半分。熙姨娘当日声泪俱下,求母亲让您贴身去伺候爹爹,母亲都答应了。平常人家的通房,都是要喝避子汤,熙姨娘可以越过主母,直接受孕……试问,若是母亲有加害熙姨娘的心思,当日为何要同意熙姨娘贴身去伺候爹爹?放在身边岂不是更好下手?”
魏凝一番话说出来,熙姨娘的肩膀止不住剧烈地颤抖。
魏国公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许氏把熙姨娘送到身边贴身照顾,是许氏的意思,没想到却是熙姨娘求来的。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还没找到凶手,自己就贸然认定是许氏所为,确实不太理智。
想起许氏的种种,魏国公心里一疼,其实就算是许氏下边的人所为,也不能证明就是许氏授意。他并不是不了解许氏,只是刚才确实被感情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