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拿起白瓷小盅,给她斟上清酒,说道,“干吗要老了呢?其实享受宁静,任何时刻都可以,等你老的走不动了,你就没有现在的心情了,说不定你会越看越烦呢。”
“是嘛。”杨慧敏苦笑了笑,“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周家梁死了,他的股份全部都被法院冻结,他的财产也被他赔了个精光,还有那些不动产,也已经被警方查封,还有那些黑社会还不死心地想要回他们的钱。”
张元举起酒杯,说道,“人家当然要钱,虽然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钱,可是越是这样的钱越危险,上边都粘着鲜血呢,你把人家刀头舔血,拚着性命搞来的钱给扔下水,他们怎么不急呢?”
“是呀。”杨慧敏后拿起酒杯,却先一饮而尽,抹抹水润的嘴角,说道:“所以他们就把周家梁给干掉了。”
张元摇头:“我看不象,那些黑社会钱陷在周家梁手上,如果不到彻底失去希望,他们可不会杀人,这人一杀,不是更难拿回自己的钱了么?而且现在才是冻结资金,根本没有到杀人灭口的时候,难道他们不想要钱么?”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黑社会已经不止一次送来子弹和假炸弹威胁了,他们都是说到做到的。”
虽然杨慧敏这样说,可张元还是不这样想,“威胁是一回事,他们是为了胁迫周家梁赶紧去把他们的钱弄回来,而不是要搞死周家梁,在拿回资金以前,他们杀谁也不会杀周家梁。”
“可是还有谁呢?熊华嘛?不会,他自己也亏得一塌糊涂?或者是爆杠?……”杨慧敏低头嘀咕了一会,不过当她抬头看见眼镜男那文弱书生的样子,她又苦笑了一下,跟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大学教授,教书匠而已,难道真把他当贵人嘛?他黑道白道都粘不上边,能发挥出的能量还不如自己呢。
想到这里,杨慧敏一挥芊手,“算啦,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别人不想说了,张元也不好深问,就在这相对无话的时刻,张元的电话突然响了。
来电话的是花蝎爱丝莉,其实这次来东京出任务的兄弟都已经被她策反了查不多了,这些本就是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战友,而游鹰烈虎花蝎这三个组织顶级特工更是他们心中仰视的泰山北斗,还有几个甚至都蒙受过这三个人的救命之恩,所以烈虎一做决定,回去再一说游鹰换了个身份还活着,还变得更厉害了,大家当然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一拍即合,大家嚷嚷着就要投靠过来。
不过烈虎还是有脑子的,他不能完全相信那个斯文男人就是游鹰,于是他就赶紧用他们特殊的方式和花蝎联系了。
花蝎一听张元来了,和米威联系了一下,得到了证实,当然也是很高兴,迫不及待赶到烈虎那,顾不上吃午饭,就把电话打来了。
他们都是些特工,经常干秘密工作,也有一套他们的联系方式和地下黑话,张元接到电话,一通杨慧敏听不懂的话,就把自己的目的和现在的身份传达给了花蝎。
接着花蝎问了地址,说大家都要过来,张元也没有拒绝,过来就过来吧,刚好,一起集中见个面,研究一下方案。
张元接完电话,对杨慧敏说道,“等下,我有几个朋友要来一起吃。”
杨慧敏没想到这个眼镜男还有朋友在东京,点点头,心里猜测道,该不是也是些文人书生吧?还是日本大学的客座学者或者同样的叫兽呢?
不过杨慧敏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来的一群男女,可不是什么叫兽,那是真正的野兽,猛兽。
因为坐在街边的大拍档,所以杨慧敏清楚地看见,街的尽头,嚣张地飞驰来几辆颜色各异的开蓬跑车。
在东京的街头,开几辆高级名车,法拉利,兰博基尼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也根本谈不上嚣张。
真正让人觉得嚣张的是,这些车进入浅草老街后,竟然丝毫不减速,几辆车在人群中转梭,居然保持着原先的队形。
跟让人觉得他们嚣张的是车上的人,这些家伙个个身形彪悍,面容钢毅,男人都是一身合体的黑色西服,女人也都是全身黑色的紧身衣裙,他们没有东京街头小流氓那种黄发绿发,可他们都是一水的墨镜,一个个脸上不见一丝笑,冷酷无比,杀气凌人。
一共是五辆跑车,当他们车过来时,杨慧敏还没有感觉到这些车会停在这个大拍档前,因为他们没有一辆减速,甚至感觉不出一点他们要停下的意思。
可是突然间,最前边一辆红色法拉利就踩下了煞车,一个漂亮的甩尾,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法拉利在阳光下划出一条红色的弧,就稳稳停在了大拍档前。
那动作惊险地就跟电影里的特技镜头似的,更让人惊奇地是,后边四辆车仿佛和前边的法拉利约好似的,几乎在同时,以完全一样的姿势,刹车,甩尾,停靠。
同样的时间,一致的动作,整齐,准确,就连他们停下后,有心人会注意到,这五辆车之间的间距,竟然完全一样!
这是一种气势,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走路,如果达到了整齐,完全的整齐,那就自然地会有震憾人心的气势,这和阅兵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