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渐停,浴室里水雾芸芸。
女人赤身裸体,皮肤柔嫩,在热水冲洗后泛着一点粉红。圆润的眼睛里也像是浸满了水,水波荡漾,勾人心弦。
她却不自知。
披上白色的睡袍,安子兮拍了点润肤的便又拿起手机——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研究所那边。
乔治教授和她两个都在伦敦,她原本就请了两周的假,各位师兄妹连同她的那份一起承担下来,压力和强度都很大。
做试验的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数据和推论进程不跟紧,重回试验室就会产生断层、脱节,届时真的会变成没日没夜地熬也追不上。
忙起来就可以不用想有的没的了。
女人低头拉开浴室的门,睡房和客厅只有两盏不太亮的射灯,突地发觉到处都充斥着和前一晚一样的灰暗和寒冷。原本应是舒适的行政套房显得空旷的让人难受。
要不要把灯都打开?
安子兮低低地叹息一声,深吸一口气,心想明天不然搬去和F国来的Mia房间去挤一下好了。Mia是吉娜教授的学生之一,毕业之后回了F国,在F国的超级电脑中心帮吉娜做数据分析。她今天也到了伦敦,就住在下面几层的商务房里。
现在有些晚了,明天葬礼上见到Mia再问问她。
女人把睡袍脱了,换上了一条丝绸质地的长身睡裙,又走到衣柜,打开行李箱细细打量几番,最后拿了叁套全黑的衣物出来——
明天是吉娜教授的私人丧礼,传统英国人对礼仪和重大event相当重视。男人有专门的西服要求,女人要带上有纱层的礼帽,身上的配饰和搭配都非常讲究,以示对主办方和event的尊重。
所以明天是穿全黑裤装还是a little black dress?
听见门铃,安子兮套了见米白色开衫准备开门。
她以为是几个S市其他研究室的熟人,谁知往门上猫眼一看,外面站的居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犹豫半晌,她暗叹一声,酒店房门打开。
雍容高贵的男人站在门外,深色利落的大衣让他看起来高不可攀。
气势一如既往的强势逼人。
酒店走廊被他一站,瞬间像是到了国际谈判桌前。
“…梁先生,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