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良一路把他带到了一个小码头边上的废弃仓库里。他被赵嘉良的两个马仔仰面按在一个长凳上,脸上蒙着一块毛巾,钟伟拿着一壶烫人的茶水往毛巾上慢慢地倒。刘华明死命挣扎着却挪不开半分,他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死亡的脚步却在每一次挣扎间加速向他奔来……
赵嘉良拿着一块小丝巾随手擦了擦腕表的表盘,看差不多了,气定神闲地对钟伟抬了抬手。
钟伟随即停手,刚才跟他一起去抓人的那汉子上前一把将毛巾掀开,缺氧到差点昏厥的刘华明,连憋带烫被折腾得脸色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赵嘉良坐在阴影里,幽幽地问他:“怎么样?良叔的茶好喝吗?”
刘华明堪堪止住了咳嗽,号叫的声音都打着战,“良叔,不关我事啊!”
“蔡启荣、蔡启超都死了,养鸡场的货也被公安缴了。你当我赵嘉良白在道上混那么多年?连谁是条子的线人都看不出来?”
钟伟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顺手抓着他头发又给了他几巴掌,相比于他老板赵嘉良玩游戏似的轻描淡写,他逼供的态度可狠戾多了,“谁让你来找良叔的?你的幕后主子是谁?你向谁出卖了我们和蔡启荣进行交易的情报?”
刘华明嘴角撕裂,一管鼻血说话间就流了下来,“没有什么幕后主子,我也没向任何人告密……”
“啧,”钟伟都气笑了,“玩硬的是吧?”
他说着就作势要打,赵嘉良却在一边抬手叫住了他:“文明一点。”
钟伟压着怒意长出口气,朝两个马仔示意,刘华明再次被按倒在长凳上,毛巾又盖回脸上,刘华明在极度恐惧中,已经重复过几次的游戏仿佛就这么进入了无限循环。可就这么折腾,他竟然都咬死了不肯说。
听着毛巾被拿开后他杀猪似的号了几次,赵嘉良失去耐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耐烦地朝钟伟挥了挥手。
钟伟直接把湿毛巾拿下来,塞进了刘华明的嘴里……
码头远处的夜空之下海天相连,赵嘉良的视线一路从城市的明亮光影看到视线尽头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夹着雪茄,慢慢地吐了口烟。
雪茄抽了一半,钟伟就从里面出来了。
“吐口了吗?”
钟伟揉着手腕眉目阴冷地摇了摇头。
赵嘉良平静地笑笑,“他有什么家人?”
“老婆已经跟他离婚了。好像有一个儿子,跟着他老婆。”
“在哪里?”
“日本。”
赵嘉良轻描淡写地把烟掐灭,“明天一早,跟我去日本看看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