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是转身就要走,徐巧香本来以为她软了,正要等着她进去呢,一时不妨,直等她走到了院子里才拦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大嫂子赵青容走进来:“我听说三妹妹回来了。”
唐宝云忙笑道:“大嫂子好,我还正纳闷呢,母亲既病着,只有二嫂子在跟前侍疾,怎么大嫂子没在,想必是代母亲处理琐事去了?”
东安郡王府如今还是王妃当着家,把的死紧,连自己儿媳妇还防着呢,大儿媳妇更是沾不到半点。
赵青容一怔:“母亲病了?怎么回事?”
“大嫂子竟不知道吗?”唐宝云心中暗笑,吴王妃口口声声生病来拿捏唐宝云,当然不是这么巧真的病了。“怎么母亲竟连大嫂子也瞒着?这可怎么好。”
赵青容点头,对徐巧香说:“母亲什么时候病的?得的什么病?请的哪位大夫?开了什么方子?现吃什么药?我竟然半点儿不知道!”
赵青容比唐宝云显然更明白这个时空的规则,还不待徐巧香说话,立时又道:“连我也没说,想必是更没有打发人与大姑奶奶说的,这可不行。二弟妹,我知道母亲是个省事的,有事儿了也不想烦我们,可若是传出去,母亲病了,只有三妹妹回来看,大姐姐竟没有回来,知道的人,说是母亲体恤我们才不说的,不知道的人,倒是要说大姐姐不孝了。”
她立时吩咐:“立刻派人到大姑奶奶府上,说王妃病了,请大姑奶奶回来瞧瞧。”
那徐巧香哪里拦得住,也没法子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去了。
赵青容吩咐完了,就要进去,唐宝云机灵的很,立刻拦住了:“嫂子且别急,我刚到门口,里头母亲就传出话来,她身上不自在,不耐烦,不想见人,叫我不用进去了。嫂子这会儿进去,只怕更扰了母亲不是?”
赵青容从善如流,果然道:“既这样,我们且不急着进去,先坐一坐吧,二弟妹正好与我说一说,母亲这是什么病,请的哪一位大夫?脉案在哪里?”
东安郡王妃哪里有什么病,这都是为着要拿捏唐宝云,这会儿徐巧香嗫嚅着说不出来,好半天才说:“母亲也没什么要紧的症候,不过是略觉不自在些,并没有吩咐请大夫来。”
赵青容果然竖起了眉毛:“二弟妹伺候母亲哪里能这样不经心呢!”她立时端出了大嫂的身份教导起来:“母亲既觉着不自在,自然立时打发人去请大夫来,难道还用母亲亲自吩咐不成?这是其一,二则,这会儿连姑奶奶们都请回家了,白不见请大夫来,妹妹们就算能体谅,叫姑奶奶们的夫家长辈知道了,不说是母亲吩咐,只说是我们家做张做致的,连大夫都不用请的小毛病,就巴巴的劳动姑奶奶回家来,只说咱们家惯会小题大做,叫人好笑!”
唐宝云眨眨眼,她一向觉得自己就算是能说会道的了,且也算是拉的下脸说话的了,没料到这位看起来娇弱温柔的大嫂子,说起话来更厉害。
简直就是隔着窗子在骂东安郡王妃了。
二嫂子徐巧香脸都涨红了,却是被赵青容牢牢的抓住了漏洞,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她唯一的挡箭牌,大约就是东安郡王妃的吩咐了。
不过,做儿媳妇的敢这样指桑骂槐,隔着窗子的骂婆母,看起来这东安郡王府比她所以为的积怨更深啊。
赵青容把徐巧香教导了一番,就吩咐自己跟前的丫鬟:“出去与曾大娘说,王妃身上有些不自在,拿王府的名帖到太医院请王大人来瞧一瞧。”
徐巧香还在努力挽回,连忙道:“母亲既然吩咐不用大夫,只怕大嫂子请了来,母亲也不看的。”
“哪有不自在不看大夫的!母亲不看,咱们只有劝的,哪有就这么听了,一言不发乐的省事的呢?”赵青容道:“平日里咱们顺着母亲,那是孝心,可这身子的事,可轻省不得的。平日里母亲最疼的是你,你就越发要顾念母亲才是。”
这话听的徐巧香心闷,而且她实在不明白,以前吴王妃这一系的事,赵青容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向来是不过问的,且唐宝云就算是回来,也要吴王妃吩咐人去请,赵青容才会出现。
这一回,怎么就这样主动的‘听说三妹妹回来了’就来了呢。
联系到前日唐宝云突然回来见赵青容,徐巧香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心中十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