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却没在意这个,只坐在那里,与郭太夫人说一些家中琐事,也大约就是谁家什么事下了请柬来,老太太要不要去之类。
唐宝云自觉的站在陆夫人身边伺候,见那两位婶娘依然都还站在那里,只陆夫人安稳的坐着,真是对比鲜明。
就是这样的人家,有钱的,肯出银子的媳妇,地位也是不同的。当然,表面看,陆夫人是英国公诰命,与弟媳妇们不同,所以有座儿。
唐宝云面儿上笑着,应承着说话,心里早琢磨开了,如今这样子,要想好好的活着,还活的有点体面的话,第一件要紧事就是弄银子啊。
于是她就琢磨了一早上。
唐宝云从在老太太那里到回自己屋里的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个问题,今日见识了陆夫人的排场,见识了老太太那里的场面,郭太夫人的反应,婶娘们的反应,她已经隐隐的意识到,唐宝云的身份所匹配的,应该不止那些东西。
看起来,她送礼,至少应该有缎子加镯子那么多才算合适。
那她应该从哪里入手,已经心里有数了。她的嫁妆,明显数目东西不对劲啊。
还别说,这可是她的本行呢!
陆夫人见她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就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还在因着今日自己贴补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心中其实有点诧异,以前为着种种原因,陆夫人也补贴过她些东西,那会儿她也没有这样的啊。
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一直不自在呢。
不过陆夫人性子向来疏朗,倒也没多想,只是对她说:“你这才好呢,还得多休养,回去歇着吧,晚上也不用上来了。”
唐宝云巴不得这一声,又客气了两句,就领着丫鬟们回去了。
走出陆夫人的院子,香兰就上前低声跟唐宝云说:“张妈妈去郡王府了。”
唐宝云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并不放在心上。倒是想,这香兰是这府里的地头蛇一般,消息倒是来的灵通。
香兰见她一脸散漫,实在想不通,说:“张妈妈必是去郡王府禀王妃了,若是王妃恼起来,大奶奶要怎么着呢?”
唐宝云倒是诧异:“王妃为什么恼?我做了什么了吗?”
香兰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说:“张妈妈到底是王妃赏的人。”
唐宝云点点头,还是漫不经心的说:“那我还是王妃的亲闺女呢!你急什么,回头瞧瞧再说吧。”
这就是思维的惯性了,唐宝云面对王妃的时候恭敬惯了,连同王妃赏的人她都恭敬了,这一旦不恭敬,这看惯了的人,就觉得不对劲,觉得会有问题。
就连香兰这样明知道这样对张妈妈恭敬是不对的,一旦改变了也会这么想。
不过唐宝云并不多解释,她只是吩咐香兰:“这府里头我还不大清楚到底谁管着什么,我瞧着你倒是清楚的多,你去找一找,就说我的话,我要在院子里找东西,替我找些人手来。”
香兰真搞不懂唐宝云这一出接一出的,也只得应了,自去外头找管家娘子去。
一时找了香兰陪着个看起来精干的中年妇人来了,唐宝云听她喊岳大娘,岳大娘笑着道:“刚才香兰说大奶奶吩咐要人手,只是做什么她又说不太清楚,我来问一问,问明白了,该怎么安排我才有数呢。”
话说的很客气,但显然是听了吩咐再去回陆夫人,由陆夫人吩咐能不能做。
这样做事才是有章法的,唐宝云本来就是现代大集团训练出来的人,汇报制度是熟悉的,并不以为忤,反倒觉得理所应当,管理得当。
她便吩咐道:“今儿一早我找东西,发现我的嫁妆清单册子找不着了,我想着,总在这屋里什么地方,又不至于飞上天去,大娘替我找几个手脚利索心细的,索性在我这院子里各屋里寻一下,看是不是落到哪里去了。”
岳大娘听着,这大奶奶的吩咐真是匪夷所思,这是要抄自己的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