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握着话筒,也不知身处何地,明明是大白天,他周围却黑的不见五官,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震颤,他道:“你们当王的是不是都没心,喜欢是喜欢,玩是玩,哪里当得真?所有的宠爱只是流于表面。”
“倒也不是没心。”闻人诀语调放慢,抽过早前放到一旁的文件打开,两边比对起数据,转动着手指间的钢笔,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道:“喜欢是真的,可以轻易放弃也是真的。”
“真是复杂。”电话那头,老鼠感慨连连。
闻人诀圈出两份文件中的不同处,很明显的在一心二用,“你在哪?”
他问的是老鼠的行踪,对这个暂时为自己效力的男人,他是一点都摸不着的。
不过这正说明了老鼠的能力,一个玩情报的若是可轻易被人掌握准确行踪,那还玩什么。
“十三区。”说完这句话后,老鼠突然就安静下来,闻人诀估计他是捏住了话筒,应该是身边有其他人出现,暂时不便说话。
耐心等着。
大约过了两分钟,老鼠的声音重新从电话那头传出,简洁明了的介绍情况道:“占赫明显不如他哥哥的城府,有些沉不住气,他去找了笑桑语几次,笑桑语这人倒是有算计,时机把握的很好,三两次巧合就挑动了这两兄弟间的矛盾,只不过占佩心思深沉,该舍就舍,他应该是不想和自己的弟弟发生太过激烈的争斗,已有意把笑桑语送回十七区。”
这消息很重要。
闻人诀当即停下手中的笔,仰头捏着自己鼻梁。
他当然想过,光凭借笑桑语一个男人,可以挑起二兄弟间的矛盾,却还做不到破坏。
如果占佩像占赫,那倒还有可能。
可惜占佩为王多年,心机城府都不差,且高位下来,感情美色又算的了什么,和亲弟弟因为一个玩物而发生矛盾,对内对外都不好看。
只不过闻人诀没想过,他会如此果决的把笑桑语给送回来。
“依你看,他这么做是何意?”白檀看他神色不对,早老实的一个人到旁边坐着。
闻人诀视线放远,落到门外院中。
“占佩应该是在怀疑您送给他笑桑语的用意,他送回笑桑语一是在警告您,他已经知晓您的目的,二是在逼迫您做出选择。”老鼠沉凝着,显然他早已思索过这当中的门道。
闻人诀把钢笔插回笔筒,点了下头,淡声道:“你说的不错,他在逼迫我自证清白,不管我送给他笑桑语是好心还是坏心,他现在既然把人给我送回来,就表明他已十成十认定我送给他这个人是不安好心,那么只要我还想维护双方间的联盟关系,就必须自证清白,杀了笑桑语。”
“笑桑语死后你就可把责任推脱到他身上,只说是这个人心思邪魅,为了荣华富贵和自己的欲望,挑动十三区的王族关系,占佩这也是给您个台阶下,就算您的算计失败了,他也给您留了退路,他是让您自己选择,是否还要维持双方间的盟友关系,而如果您的决定是继续友好,那么您以后一定不敢再轻易算计他,对十三区出手了。”老鼠把自己的看法条理清晰的道来。
右手中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文件夹,闻人诀双眼眯着给他补充道:“还有一点,他必须除掉笑桑语才可维护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可他又不能亲自动手,让笑桑语死在我的手上,以占赫的心思,到时候最恨的不会是他,而是我。”
老鼠愣了愣,幸灾乐祸道:“那您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闻人诀表情慢慢阴冷,意味深长道:“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演变。”
老鼠虚伪的开始恭维。
闻人诀当没听见他那些话,径直问了句:“他们何时会到十七区?”
“五天后。”既然是亲自去的十三区坐镇,老鼠对这些情报的准确性把握很大。
闻人诀目光落到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准备出门的白檀身上,挂电话前温和道了句:“辛苦你了。”
“白檀。”带着冷意的呼唤,让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去的白檀立马僵住身子。
速度极慢的扭回脑袋,看着不知何时从位置上站起的闻人诀干笑,“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要去哪?”闻人诀心平气和。
神采飞扬的表情瞬间变得愁眉苦脸,白檀软言软语道:“去外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