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
对于喜爱在夜晚出没的人来说,此刻才是他们一天精彩生活的开始。
找到自己惯常蹲的地方,席地靠墙坐着,这处离大厅不远,可以隐约听见闹声。
昨晚已和乐人说过,今晚不必再来。
刚才有意往走廊侧边过,贴着墙角,看见地下室有人被带上来,双手锁在一起被前边的人拉着,隐约听见锁链碰撞声。
一切和预料当中的没有什么不同。
接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后仰着脑袋,闻人诀一下下磕碰着墙,这是他的习惯,等待时,以此计时。
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着,有歌女用蛊惑的声音唱着歌,性感的舞女已在舞台中央扭起身子,忙碌的赌坊仆从穿梭在大厅中,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烟酒的味道,打扮风骚的女人走近那些赌桌,自动倚靠上赢的满面油光的大鱼。
闻人诀在黑暗中半直起身子,活动了下手腕。
赌坊大厅中有一部人被吸引了视线,就见几个管事跟着个长相雄壮的男人走过来。
那领头人穿着得体的黑色劲装,手中牵着条链子,链子被圈在一个跟在身后爬行的男人脖子上。
地上爬行的男人身型也很高大,撑在地上的双手刀疤纵横,黑褐色的皮肤下可见血管突起跳动。低着头,头发散乱结块,爬行间晃动,遮挡住他整张脸,不少打扮华丽的女人见他爬行过来,掩着鼻子小碎步往后退。
一股子恶臭从男人身上散出,不少赌坊的新客瞧新鲜,可大部分赌坊老客却有些见怪不怪,甚至还向身边奇怪的同伴介绍起来。
“这是赌坊养的看门狗,隔段时间就得拉出来溜溜。”
有人唏嘘,有人夸张的感叹,还有人目光冰冷打量后又移开,更多的人连一眼都未施舍,全身心的放在自己的赌局上。
只有十来个散落在角落各种赌局赌盘上的大汉,目光隐晦落在被牵着爬行的男人身上。双眸渐渐赤红,却又不得不忍耐。
牵着男人走的劲装男人迎面遇上了熟人,停下来对话,穿梭着的仆从托着酒给两人送上。
“天元,还养着呢。”开口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眼睛困难的往下瞥,肚子太大,挡住他下看的视线,便微侧着脖子,斜起眼。
模样虽丑陋,左右手腕上却都缠着性感美丽的女郎。
天元嘲笑一声,举杯和男人轻碰,高脚杯却只沾了唇未喝,往后伸手,漫不经心的,把杯中酒一点点往趴在地上的男人头上倒去。
中年男人见状,怪笑一声,待还要说什么,异变突生。
角落里传出刺耳尖叫,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子弹壳崩落。
天元反应极快,一瞬就低腰避在一旁。
可站在他对面的胖子就没那反应了,七八颗子弹一瞬扫在他身上,打的他肥肿的身子颤抖不已,直到射在身上的子弹停下,人才往后倒去,脑浆血液淌了一地。
左右相缠着的女郎,一人跟着被打死,另外一个吓的抱头原地蹲下惨叫。
赌坊能维持到今日,护卫们的素质肯定不差。
虽子弹从四面八方响的激烈,但他们还是三三为队,进行包抄,更多的护卫听见动静后从楼上跑下。
而那些疯狂的赌徒,不少人一开始竟然不躲避,只还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牌。
直到赌坊大门被“轰”的一声炸开,更多持着短枪的人冲进来,所有人才知道情况不妙。
好运赌坊今天怕是麻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