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漆黑,茅春芳才回的县衙。
茅夫人拧干了帕子给他擦脸,“听师爷说,你是被北山县的小孟大人吓出去的?”
“什么叫吓出去。”茅春芳瘫在椅子上,任凭夫人动手服侍,“师爷真不会说话,我那是不想理他。”
“那明天呢?”夫人问,“明天还不想理他吗?”
“夫人难道是想让我见他?”茅春芳坐直了,然后才说:“他要见我,无非就是为那件事,我实在不想同意,又没必要跟他撕破脸,只能跟他比比耐心。
他那种一贯顺风顺水的人,能有多少耐心?”
“你们官场上的事我不懂,吃饭。”
方桌上摆着茅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荤素搭配,味道可口,茅春芳在外面点评了一天的饭菜点心,总算吃到了自己想吃的。
等这一家人吃的差不多,有近亲的侍从进来禀报,“大人,师爷求见。”
茅春芳放下筷子,“让他进来。”
师爷手上握着一卷纸,进来后朝茅春芳和茅夫人行礼,茅夫人派人收拾饭桌,将地方腾给了这两人。
“手里拿的什么?”茅春芳问。
师爷走上前,将摊开纸张的同时道:“纸上内容是小孟大人在门房所留。”
茅春芳看着纸上的东西,横竖画的还挺直溜,“这是什么意思?”
师爷摇头,“不清楚啊,班头禀报这应该是孟大人亲手所画,还画了这许多,您从后面的纸往前看,还画的越来越好了。”
茅春芳把纸放到旁边,“不管它,还有别的事?”
师爷继续道:“城门来报,今日北山县衙役带走二十多人,其中就有咱们县的人。”
茅春芳面露不悦,“谁给他们开的路引?”
“大人,咱们县的这几个人,到城门口时没有路引,是北山县的衙役把里正抓到城门口,当场开具的。”师爷说,“实在是胆大妄为,野蛮至极啊。”
茅春芳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想着两人同州为官,不愿意闹得太难看,自己避出衙门,他孟长青倒好,要来他杨门县做土匪么!
“大人,他明天还来,不论您见不见他,他的人只要在城门口一站,咱们的守卫就起不到作用。”师爷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人不如找上面的人,在朝堂上说几句话。”
“我杨门县的事情,凉州知府尚不知情,刑部反倒知道了,这不是明摆着我勾结上官。”茅春芳摆手,“他那里指望不上。”
师爷的脑子飞速运转,“是我太冲动。大人,不如在城门前一段增设关卡。”
“这个办法好,既简单又有效,明天你亲自带人去办,不要让北山县的人看见。”茅春芳补充,“他的人守我的关卡总归是于理不合,你传我的话给守卫。”
师爷凑近了听,将茅春芳的话用心记下来,连夜到城门处,传达给守城的兵头。
孟长青这边,总算是到了家,衙役们牵马的牵马、报信的报信。
“饿了饿了。”八方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
孟长青和杨正还在衙门口说话,八方早就跑没影了。
“明天再带些兄弟过去,就留在杨门城外负责接人。”
“好,我今天晚上安排好。”
“杨大哥,今天辛苦你们了,去厨房吃了晚饭早些休息,明日我们要提早出发。”
“是。”
杨正带一众衙役往厨房去,孟长青转过身,从县衙门内往外面看,什么有意思的也看不到。
席蓓用刀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看了,你也去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