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刘玄还是拒绝:“百越多瘴气,你去怕不是不想活了。”
云正明还要再说,一个太监拘谨地端着汤药走进来,放在了他的身侧。
刘玄举起药碗:“喝了吧,好容易打下天下,咱可不能让你连点清福没享到就病死了。”
苦涩的气味钻入鼻间,云正明痛苦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这个丞相倒是没什么用。”
“拦着你找死我还有错了,天下哪有我这么和善的皇帝。”刘玄失笑:“这样吧,你要实在闲不住,批完公文帮我劝一下顺宁。”
“那丫头又怎么了?”云正明提到顺宁就头疼,这是个敏感又执拗的姑娘,平日里看着好说话,真要做什么事情八头驴都拉不回去。
“她看上了个读书的,死活要嫁。”
刘玄自已也头痛,顺宁是他的嫡长女,打不得骂不得,可是那读书人他看了,不像个好东西。
“儿女情长,我怎么劝?我自已都还没有成家呢。”
“我不管,是你说闲不住的。当初要不是你说闲不住,也不至于我还给你挂了个丞相的名头,为了这事朕还没少被严官骂,说朕偏宠太过。”
闲聊两句,看着云正明为难的样子,刘玄心情也舒解了几分,他还记得刚遇见云正明的时候。
那时,这家伙刚满十四,看着还是一副孩童模样,个子又矮,脾气又臭,刘玄一开始是不想收的。
可是后来,云正明带人诱杀了节度使,并借机毒杀其副将,后又围剿当地豪强土绅,借粮食钱财给士兵施加恩惠,这才让刘玄成功掌权。
再后来,靠着一手的阴谋诡异和冷硬心肠,云正明不知诱杀了多少万将士,即便血流成河,哭嚎遍地,这个年少的谋士都没有半分动容。
十年乱世,云正明一直待在刘玄身边,更是舍身为他挡了数次刀剑,才因此亏空身体,难以为继。
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丞相云正明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将士,他也曾是习武之人。
每每想到这些,刘玄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拍拍云正明的肩膀,走到旁边的黑漆桌案上拿起一封书信:“知道你挂念老李他们,新到的奏疏,你先看吧。”
“好。”
云正明没有推脱,拆开信封一目十行。
潦草的像是狗爬一样的字,一看就是李德写的,这家伙是个没学识的大老粗,字也写的丑。
书信一开篇就是卖惨,什么刚来的时候天气酷热,有瘴气,还有蚊虫叮咬,脖子上被叮的都是包。
好不容易克服了,结果现在冰冻三尺,人都要冻没了。
然后说到年关了,士兵普遍想家,他们拿了自已的俸禄买食物,准备请士兵们吃娇耳[饺子],问陛下能不能报销。
然后又说战势还行,让陛下不要担心,百越暂时没有异动。
最后又问了问云正明的身体,问他最近噶了没。
“至于陛下,您身强力壮的,俺就不问了啊。”
最后一句云正明念了出来,他笑了一下将看完的书信递过去:“百越无事,这个年关不用担心了。”
刘玄接过信,看得都要气笑了:“这个态度还想我给垫钱,门都没有。”
“那我给垫上吧,大不了今年过年回家吃土。”云正明调笑了一句。
“你?你还不是靠我接济。”刘玄放下信纸:“百越我暂时不担心,但是漠北地区之外的草原又不安分了。”
“陛下怕他们劫掠?”云正明秒懂。
“不,暗卫传来消息,那群天不信地不信的外族人突然有了信仰。”
刘玄道:“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可朕就是心神不宁。正明,那个所谓的神可不简单。”
“对于胡人我们都很了解,立国之初为了平定动乱,我们坑杀了多少宁死不降的胡人,现在随便的一个神居然就能让游牧的胡人归顺,实在可笑。”
云正明是知道这个世间有神明存在的,可系统曾说这个世界也是无魔的,那个所谓的“神”会不会是人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