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不太清楚自己那天释放了多大的恶意,”林月盈说,“没关系,我现在也可以让你感同身受,李雁青同学。”
李雁青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他看着林月盈,却是在和身旁的冯纪宁说话:“我早说过了,小回出的这招没用。”
“孟回学姐的建议非常有用,”林月盈说,她想了想,又缓慢地说,“如果不是你现在说的这两句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打算原谅你了。”
李雁青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放高利贷却收不回的老板。
“我这个人有点较真,”林月盈说,“比较讲究礼尚往来,睚眦必报。冯学长,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冯纪宁笑着点头:“理解理解。”
“所以,请认真地向我道歉,”林月盈重复,“李雁青同学,我想要听到你为昨天的偏见向我道歉。”
安静了许久,李雁青才皱着眉,说:“对不起。”
林月盈说:“抱歉,我听不清——你在说话吗?”
她转脸,问苏凤仪:“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
苏凤仪说:“啊?听不到听不到。”
李雁青不耐烦地啧一声,旁侧的冯纪宁推了他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不再吊儿郎当,眼睛直视林月盈,说:“对不起。”
他重复:“我为昨天的不礼貌向你道歉,不应该说你是花瓶。”
林月盈还在等下一句。
李雁青什么都没说。
显而易见,在道歉这件事情上,李雁青的词汇量和语言表达能力火速下降,就这一句勉强的道歉后,继续保持了那种债主的沉默。
刚刚这样的道歉,大约已经让暴躁藏獒用尽了所有的自尊。
冯纪宁单手托腮,笑吟吟,冲林月盈疯狂眨眼睛。
林月盈目不斜视,她直视李雁青,说:“看在你夸我漂亮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李雁青蹭地一下红了脖子。
气得。
他压低声音,暴躁:“谁夸你漂亮了?”
林月盈说:“你不是说我是花瓶吗?如果你不认为我漂亮,怎么会试图用这个词语来否决我的能力?”
李雁青:“你——”
“社长,”林月盈说,“现在我和贵社副社长的恩怨一笔购销,至于要不要加入贵社,请再给我一晚的时间考虑,明天上午我会给你答复,谢谢。”
冯纪宁笑着说好,顺手摸了一叠打印资料,顺手递给她:“我今天也复印了一些我们社曾经获得的荣誉,还有一些关于我们社的新闻报道……啊,记不清了,都是你孟回学姐整理的,你看看,就当是参考。”
林月盈说好。
旁边苏凤仪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催促着她快快去吃饭,等晚了就要排好久的队,下午还有课呢。
林月盈和他们告别,拿起小包,脚步轻快地去吃饭。
人都走了后,教室内,李雁青低头,烦躁地抠着指甲,做好的指甲坚韧无比,就连贴上的钻也裹了一层光滑的面,怎么抠都抠不动。
冯纪宁拍拍他肩膀,笑:“忍一忍吧,小回说了,至少在你手上留一周,才帮你卸,拿灯照过了,上了好几层甲油胶呢,别白费力气了。”
李雁青臭着脸,不甘心地又摸了摸。
“行了,我这不是陪着你吗?”冯纪宁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的手,“没事,反正你不是上课就是在社团,谁敢说你?食堂那边你也别担心,你打饭的时候不都戴手套么?”
“以后也改改吧,”冯纪宁说,“离林同学远着点,到时候让小回带她。你脾气爆,别再和她起冲突。”
林月盈也不想再和李雁青起冲突,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