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韩国公府
卯时未至,李善长就睁开了双眼,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梁。
即便他很想入睡,可多年以来养成的上朝习惯,早已更改不了,故虽告别了庙堂,但每天依旧是天还没亮,他就睡不着了。
这样想想,也真是人走茶凉,随着李善长辞去了中书省左相一职,这些天来,竟是没有一个人到他府上,哪怕跟自已下几盘棋,聊聊天也好啊!
当然,胡惟庸是来过的,不过在李善长的眼中,这家伙已经不算是人了。
“唉,祺儿。”
“来了爹。”
随着李善长的一声呼唤,就住在隔壁房间,这会儿睡得正香的李祺立马被惊醒,旋即从床上翻下,快步跑进李善长的房中:
“怎么了爹?”
李善长招手道:
“为父睡不着,陪我下几盘棋吧。”
李祺闻言,一边扶李善长下床穿衣一边叹气道:
“唉,爹您要看开一点呀,虽然儿子知道您为大明忙碌半生,如今突然闲下来,是有一些无聊。”
“可也不能整天闷在家中,常跟棋子作伴吧。”
此话一出,本就没好气的李善长瞬间找到了发泄点:
“哼,是为父想这样吗?”
“前些年,老夫身为大明左相,每日来家中为你求亲之人,是数不胜数,可你小子呢,是全都看不上。”
“现在好了,你就算想娶,那些女子也不想嫁了。”
“否则,老夫承欢膝下,每日有孙子孙女作伴,又怎能无聊?”
李祺双眼一黯,先给李善长穿好衣服,才低声道:
“儿子不是心里有人了吗?”
李善长面色一白:
“住口!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就凭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攀上陛下的亲?”
“何况临安公主虽不是皇后娘娘所生,却是皇后娘娘从小养到大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这,见李祺脑袋一耷拉,李善长也心疼了,只能拍着李祺的肩膀一叹道:
“唉,祺儿,你要怪,就怪为父无用吧。”
“可此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就不要再妄想了。”
李祺登时失魂落魄,可看着自家父亲的为难,只能默默一点头。
也就在这时,韩国公府前院传来“啪啪啪”的大力敲门声。
以至于后院的李善长和李祺都听得一清二楚,眉头顿时一皱。
至于府中的下人,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赶忙将府门打开,紧接却是“哎哟”一声,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推到一旁,当即大叫道:
“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什么?”
李祺瞳孔一缩,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歹人,立马抄起家伙,挡在李善长身前:
“爹您快走,儿子来周旋。”
李善长满面阴沉,直接伸出手推开李祺:
“好胆!老夫虽已不是我朝的左相,但还是大明的韩国公,此人这般蛮不讲理,哪有我逃跑的道理?”
“祺儿,让府里所有人都过来,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全都给老夫围住,一个都不要放过,给我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