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两人到达工作室。
一进门,巫渺渺便觉得有些不对,好像少了什么?
“老板早,老板娘早?”北繁三人看见他们,大声的打着招呼。
“早。”巫渺渺应了一声,终于知道少了什么,出声问道,“东东呢?今天没来上班吗?”
从她来工作室的第一天起,每次一进门,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东永元。他每天早上都会站在门边的咖啡机旁,给咖啡机换水,换咖啡豆,然后顺便给每一个人都磨上一杯咖啡。
“东子还没来,可能出去谈事情了。”众人也没怎么在意,东永元负责工作室对外的一切事物,有时候要外出谈版权什么的,也是直接去的对方公司,不来工作室的。
季朗就更不会在意了,他并没有给公司的员工设置考勤打卡,一向只看工作有没有及时完成。
下午,三点。
季朗要找一份合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了想,他给东永元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老板?”东永元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有些忐忑。
“你在哪?”季朗随口问道。
“在……在家。”东永元其实现在人在玄学协会,但昨天协会才出动稽查组去抓捕季朗,他怕自己再提协会会刺激到对方,便撒谎说自己在家。
“在家?你不来上班在家做什么?不相干了吗”季朗语气一冷,他虽然不苛求员工一定要考勤,但是旷工旷的这么嚣张的,那也不能忍。
东永元暗道一声果然,老板这是要开自己了。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些难受:“老板,辞职信我晚上发邮件给您。至于工作交接,我……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去交接工作了,这个月的工资,您就扣了吧。”他实在没脸拿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时候东永元不由的有些庆幸,还好之前老板发布的那个“哄老板娘上大学”的五万块奖金没拿到,不然一下没了这么多钱,他得心疼死。不行,不能想,心已经在疼了。
听到东永元的回答,季朗反而有些意外了,还真要离职?
“怎么,你们协会打算换一个人来盯着我了?”季朗微微皱眉。
没错,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东永元是玄学协会的卧底。身为梦魇,就算他自己不想,因为接触的时间长了,总有那么几个时机会不由自主的进入身边人的梦境中。工作室是他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有时候北繁他们在公司午休,偶尔做梦的时候他也会有感应。他感应到过工作室里每一个人的梦境,只有东永元的梦境季朗从未感应到过。
起初他没怎么在意,时间长了之后,季朗才觉得有些奇怪起来,偶然一次,他尝试着进入东永元的梦境,却在梦境入口看到了熟悉的黄色光晕。从那一刻,季朗便知道东永元是玄学界的人。
只不过那时候东永元已经在公司待了快半年,这半年来东永元虽然废话多了一些,但工作能力不错,为他挡了许多事情。季朗想着再招人也麻烦,便干脆装做不知道,让他继续留着了。而且就算他把东永元赶走了,协会还是会找别的人来监视他,以其如此,还不如放个顺眼点的。
呜呜……老板果然已经知道他是卧底了。
虽然隔着电话,看不到季朗嘲讽的表情,但东永元依然觉得羞愧不已,通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是,我是故意的……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但你相信我,我虽然监视了你这么长时间,可我没有对你过做任何不好的事情。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真的非常喜欢咱们工作室,喜欢工作室的同事们,我很舍不得离开……”
东永元虽然是玄门修士,但他是个彻底的废柴,灵力不高,符咒也只会画普通的平安符,效果也就比外面路边摊买的强上那么一丢丢。别的玄门弟子,十一二岁就能自己在协会网站上接任务赚零花钱了,他的师兄弟们,十五六岁,就已经可以靠着抓鬼驱邪成为月入十万的土豪了。
只有他,干啥啥不行,每次只能在协会网上接一些别人不要的引路任务,为一些迷路的鬼魂指明去地府的路。这种引路任务,一只鬼魂才五十块钱,他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一天都没休息过,一个月还赚不到五千块,穷的只能住合租房。
直到去了季朗的工作室,他每月固定工资就有两万,年底还有十五薪,偶尔季朗卖个版权,光奖金一下就有十万。呜呜呜……他是跟了老板之后才脱贫的,他真的很舍不得工作室。
东永元越说越难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季朗听着电话那头的哭腔,想着东永元一米七八的大汉缩在那哭,顿时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舍不得离开就滚回来,下班之前看不到你人,你就真的不用来了。”季朗骂道。
“老……老板,你还愿意要我?”东永元不敢置信道,“您都和协会开战了,您居然还愿意要我?”
“开战?”季朗一愣,“什么意思?”
“昨天稽查组的人不是去找您了吗?老板娘都把人打残废了,现在那人只能穿着成人纸尿裤坐在轮椅上,别提多惨了。”东永元想到田成的惨状,忍不住害怕道,“老板,您看在我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对您和老板娘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让老板娘诅咒我,我不想穿成人纸尿裤。”
他今早被带到协会,亲眼目睹了田成的惨状,知道是老板娘成天抱着的那只娃娃诅咒的之后,东永元就觉得后脊背发凉。那娃娃,他还拿在手里捏过一回呢。
季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开战?残废?纸尿裤?巫渺渺打的?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从头说。”季朗听的一头雾水。
“老板,您……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东永元也听出来不对了。
“说。”季朗不耐烦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