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你曾是金丹之上?”
某种意义上,裴崛俨然是天门洞天的谪仙人物。
堪称天门至高者,不过是蛰伏裴山,显得无比低调罢了。
饶是如此,面对法相气息明显的许青穹,目露惊疑的同时,觉得自身这几百年修行之路,真真确确地迷糊了。
筑基一境未至者,竟有具备法相气息之人,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空荒星那头,当初仙根最高天资最逆天者,似乎都没有这般妖孽。
问话并不高明,可裴崛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等待着答案。
可刚问出,他内心就在打鼓。
这显得自己是多么愚蠢白目,可如果不是金丹之上的修为,怎有这等气息?可若真如此,那么这位师兄,究竟是何等机缘,竟然是跌境到这般恐怖,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笑了笑,微窘。
他毕竟是来求人,且这位师弟,与自身并无太多交集,上次出现在昆仑,绝大程度也是看在老师许九皇的面上,而非自己。
说白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老师弟。
金丹之上?!
他可是昔日的仙域天帝呐,亿万修士,星海万界俯首称臣的帝者,渡劫巅峰的大修士,金丹?不过尔尔!
“兴许是从老师哪里学了一些吧……”
少年淡淡开口,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是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毕竟那一日老师出现在昆仑,也就是说,这位老师弟,不管他许青穹认不认,身份已经不容置疑,至少老师许九皇,是认了,哪怕只不过是最低层次的记名弟子。
裴崛闻言,更是惶恐。
这是何等的妖孽!
学了一些?就可具备法相气息?!
他那日不惜毁了那柄魔琴,回到天门这些时日,闭关问道,境界修为却是没有任何提升的迹象,这年轻师兄若是所言不假,这里头的天资差距,可谓是横跨着大鸿沟……
见许云没有多聊这个话题的意思,裴崛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疏散那些孩童,正想挪椅,请这位年轻师兄落座。
“裴老头,你说话不算话,早知道你课只上一半,还不如让我们再歇息一日。”
那个最小的孩童,大抵是被裴崛宠溺惯了,昂首挺胸质问一声。
裴崛忍俊不禁,手心一抓,地上的教鞭凭空落尽他手里,面色一变,正想佯装动怒,打一打这小家伙的掌心,蓦地,许是想到那个得意门徒秦种秋,这一鞭,终究是没有落下。
其它几个小家伙惊掉下巴,作鸟兽散,这最小的孩童摇头晃脑,吐了吐舌头,摊开掌心,模仿着裴崛的教书模样,背诵着什么。
“人之初,性本恶,老裴头,想婆娘……”
“我打死你个小混球!”
裴崛听言,丢掉教鞭,那小孩童目光机灵,大抵是察觉到裴崛是真的有些上火了,连忙开溜,转眼间,脚上抹油,已经溜出了书院。
“老裴头,别以为我没看到,王室的那个漂亮婆娘,昨日不是来找你了吗?”
声音渐远,裴崛立住,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师兄,见笑了!这小鬼头说的倒不是假话,昨日是种秋的母亲来见我,应该是思念种秋了,说是这书院里头,有她儿子的气息,顺便也是过来给书院送点东西……”
少年目光里头出现丝丝波动。
事实上,有一段时间里头,他许青穹曾借骨再生,那具骸骨的正主,就是这位裴崛的爱徒,大炎王室的世子,秦种秋。
许是情感上的契合,少年微微点头,一番沉吟,压下了请动裴崛出天门保护他万都至亲的念头,而是问及了秦种秋一事。
毕竟他也才失去了一个盟友,窦正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