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放下笔,凉凉地看着他,“你指使朕?”
秦铮嗤笑,“才这么几天,皇帝的架子就摆起来了?”话落,他指指谢芳华,“她饿了。”
秦钰刚想反驳,听到他后一句话,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二人,“见面就掐。”话落,对秦钰摇头,“别听他的,我不饿。”
秦钰打量她一眼,站起身,将一盘糕点端到了她面前,蹙眉,“怎么瘦了?”
谢芳华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盘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摇摇头,“你才是瘦了,虽然如今朝事诸多,比较辛苦,但还是要注意身体。江山帝业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若是累垮了,齐言轻才要高兴了。”
秦钰面色稍暖,“我如今忙些无碍,身体底子好得很,折腾折腾也不怕,倒是你,身体如何了?这些日子是否一直坚持用药?”
谢芳华点头,“一直调养,好多了。”
秦钰点点头,嘱咐道,“切不可大意。”
“知道。”谢芳华笑看着他,嘀咕,“跟老妈子一样。”
秦钰又气又笑,忽然抬脚踹了秦铮一脚,“管好你的女人,你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秦铮挨了一脚,倒也没恼,也没反踹回去,“知道,我的媳妇儿用不着你操心。”顿了顿,他扫了秦钰一眼,扬眉,“难道当了皇帝的人都如你这般婆妈吗?”
秦钰转回身,恨恨地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我爱听!”秦铮顿时乐了,见秦钰气得不轻,他心情立即愉快起来,“说吧,这么急叫我们进宫,什么事儿?”
秦钰闻言正了神色,看了二人一眼,道,“五日前,北齐王带王后前往行宫疗养,将北齐的治国之权全权交给了齐言轻。是治国,不是监国。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了吧?”
“下山后听说了。”秦铮点头。
“你……”秦钰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你竟然下山后才知道?难道这么多时日,你都不关注外面的消息?”
“没空。”秦铮道。
秦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谢芳华怕二人再掐起来,立即道,“我们回京时在路上商议,先铲除齐言轻在南秦各地安插的暗桩。但是为防齐言轻报复,应先将北齐的暗桩撤走或者隐匿起来。”
秦钰吸了一口气,颔首,“我也正是这个意思,今日得到密报,齐言轻近日里怕是会再有动作。只是这动作还不清楚是什么,总归是针对南秦。”
“他的动作无非是三个:一,继续扰动南秦内乱;二,清除南秦在北齐的暗桩;三,对边境重新兵力部署,以谋尽快攻破,不给南秦**之机。”秦铮慢悠悠地道。
秦钰点点头,“所以,我才急,我们必须尽快地先一步反击,让他一时间无暇对南秦兴兵,我们才能有充分的时间准备部署。”
秦铮嗤笑,“北齐部署了多少年?准备了多少年?南秦自从忠勇侯府老侯爷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不再戎马,谢凤嫁去北齐,南秦多少年没暗中筹备了?北齐要给南秦多长的时间才够充分部署?”
秦钰一噎,眉心沉暗,“就算如此,也不能不打无准备之仗。”
秦铮摇头,“依我看,就打无准备之仗!”
秦钰看着他,“你有好的主意?”
“南秦被动迎敌,北齐照样开战,南秦主动出兵,北齐一样兴兵。你说,如今齐言轻回国了,在他刚适应稳住朝局这中间的机会,南秦该不该放过?”秦铮挑眉。
秦钰凝神细思,“你说得有理。”
谢芳华接话道,“漠北三十万兵马,早先折损了几万之数吧!王贵带兵二十万前去应援,后来又打了一仗,虽然北齐未得到好处,但我南秦依然又损失了些。齐言轻回国后,对边境早有安排部署,如今北齐在边境的兵力,只比南秦多,不比南秦少。此时由南秦先出兵,若没有万全之策的话,不见得能讨得好处。”
“秦毅不是带了五万私兵去了边境吗?这五万私兵可是以一敌十。”秦铮道,“他们到了漠北,若是出人意料地先对北齐偷袭,那么,这齐言轻刚坐太子之位的贺礼,兴许又加上一笔。”
“如今秦毅带着五万私兵汇合,算着日子来说,应该快到漠北了。”秦钰道。
“你现在就给大舅兄传信,用最快的鹰,秦毅到漠北后,休息一日,偷营。”秦铮对谢芳华说,“咱们三日内,快速地拔出北齐安插在南秦的暗桩。一起送齐言轻一份大礼。”
谢芳华点头,“好。”
秦钰闻言没有异议,从玉案的奏折下抽出一张图纸,递给秦铮,“这个是我这里查出的北齐安插暗桩的据点和名单。你们应该还能再查出些空隙,填补进来。”
秦铮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看了看后,对他道,“言宸毕竟是北齐的小国舅,两国兵战,不该掺和进来他,他虽然对北齐没有多少感情,但到底是他的家国。而齐言轻,毕竟是他的外甥。这件事儿,天机阁便不出手了。我这里能调动的就是谢氏打理庶务的暗探,我吩咐他们再暗中彻查上一份名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