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南闭着眼睛放开了唱歌,旁若无人,微扬着头,那种浑不吝的样子让她惊讶。
洛枳僵硬的表情面具开始慢慢崩裂。
Youarebeautiful,it’strue。
(你那么美丽,千真万确。)
Butit’stimetofacethetruth。
(但,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Iwillneverbewithyou。
(我永远不会拥有你。)
一曲终了,他挑挑眉毛,一副喝多了的样子,粗声粗气地问她:“怎么样?”
洛枳咽了咽口水。
“太难听了。”她低下头,觉得自己也喝多了。
盛淮南开怀大笑,笑得仰过头去,把麦克风扔在一边。洛枳一开始木木地看着他笑,看着看着,也跟着笑起来。
“我没想到你唱歌这么难听。”
“有多难听?”
“不能更难听了。”
她话音未落,他就又开始笑,然后一跃而起,好像禁欲多年之后忽然爱上了音乐一样,越过她接着点歌。
“不,还能更难听。”他声音轻快地说。
洛枳傻傻地坐在一旁,一边赞叹他的涉猎广泛,一边惋惜,自己喜欢的歌几乎被他糟蹋了个遍。后来竟然也渐渐习惯了,沉默地任由他跑调跑得不知东南西北,然后在《自由循环》(“FreeLoop”)到副歌部分的时候,一把拉过另一只麦克风和他一起吼。
他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眉开眼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站起来,更加忘情地号着高音。
洛枳被拉了个趔趄,但没有挣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热血直往脸上涌,总之不要扫兴就对了。
如果有酒就好了,她想。
没想到,盛淮南比她直接得多:“要不要去喝酒?”
她被说中心思,吓了一跳,看向那个面颊红红、眼睛明亮、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紧紧地攥着她的左胳膊,摇了又摇,还没喝呢,似乎已经高了。
手心出汗。
其实她还有太多问题没解决,太多疑惑没有答案。历史经验告诉她,这一场开怀就是下一场伤怀的序幕。
洛枳,你要冷静。
然而她点头,说:“好。”
他扔下麦克风,拽起她的包,说:“走!”
洛枳叹了口气。
其实她唱歌很不错,可是谁也没给她机会唱。
这样想着,于是也扬起笑脸,说:“走。”
他仍是拉着她的左胳膊,疾步行走在富丽堂皇的走廊中,混乱的音乐穿耳而过。她一路小跑,脑袋还有点儿昏昏沉沉的。
谁来泼我一头冷水吧。洛枳心想。
就在这时,前方包房的门向内拉开,两个女孩、三个男孩一拥而出。高个子男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四处张望:“靠,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这小子不接电话,我有什么办法……”
然后盛淮南就停了下来,前面的五个人也陆陆续续转过身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