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画蕊内心百转千回,思量片刻,让水袖看家,带着月浓两个人来到了四姨娘姚舞月的房内。
姚舞月的院子靠南,院子又偏又小,种了几株海棠,几株腊梅,不是季节都没有开,也没有打整过,看起来整个院子都透着一种萧条。
掀开珠帘,走了进去,姚舞月拿着粉色的修怕恭敬的福身行礼,她穿了一袭紫色轻纱长裙,飘渺之间里面的细腻肌肤若隐若现,诱惑力十足,“大小姐怎么想起来我这个院子了?”
顾画蕊浅浅的笑着,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姚舞月的肚子,姚舞月当初被顾长卫看上就是因为她跳舞跳的极好,尤其是那诱惑男人的扭腰摆臀,跳舞的姚舞月,那腰用不盈一握来形容都是牵强,简直细的不似凡人。
不过现在么,就算轻纱长裙宽松,那腰围也明显大了很多。
顾画蕊没多说什么,挥手让下人下去,怒拍桌子,“姚舞月,你好大的胆子!”
刚刚在眼前还是一位娇娇弱弱,端庄优雅的女人,突然一下厉声高作,姚舞月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她出身卑微,本来就是一名刚入烟花巷子的小舞女,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进府之后,就被顾长卫宠了头三天,之后就抛在脑后,不禁吓,被顾画蕊一吼,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小姐饶命,舞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舞月,舞月立刻改。”姚舞月头贴在地上,衣衫单薄,浑身发抖。
“你都敢背着父亲偷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顾画蕊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却愈发的冷酷,“做错了什么?改?你能把你肚子里的东西改没了吗?”
姚舞月那年轻的面容霎时变得毫无血色,一双美目因为恐惧而变得通红,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屋子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顾画蕊安静的等着,悠闲的品茶,眼看着轻纱薄裙已经被汗水浸透,姚舞月突然开始用脑袋撞地,“大小姐,我家还有老母亲,求你饶我一个全尸,我保证今晚就自尽,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肚子的事。”
她哭的甚是可怜的说,“大小姐,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流落烟花已经不是不幸了,得到老爷垂爱怎么会不知道珍惜?如果不是温长鸣那日潜入院子,我……”
说到这里姚舞月哭的更伤心了,“求大小姐怜悯。”
有赖于死过的一世,顾画蕊知道姚舞月说的是真话,她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淡淡的说,“人就只有一条命,岂能轻言生死?”
姚舞月愣了,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顾画蕊,“大小姐?”
“把事情告诉温长鸣他会告诉你怎么办。”顾画蕊,笑了笑,起身离开。
看着那单薄而冰冷的背影,姚舞月整个人虚脱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温长鸣是个聪明人,被姚舞月召见之后很快就明白了顾画蕊的意思,立刻来到漪澜院将风兰奇的计划和盘托出,招供顾怀瑞这些天根本没病,全都是风兰奇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后面的法事,陷害顾画蕊和顾怀瑞命里相克,顾画蕊乃火邪,顾怀瑞为仙君,仙君会给顾家带来无上荣耀,火邪则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仙君火邪相生相克,两人若共居一屋,必死一人。
听到这个计划,顾画蕊不得不感叹风兰奇其心之毒,且不说顾长卫有多心疼喜欢他那个儿子,单单就说老太君多年侍奉菩萨跟前,要是真把她当了火邪,绝对会忍痛赶她出府。
风兰奇,咱们拭目以待,看看最后谁被赶出顾家!
很快到了十五,月圆星稀,天气好的一塌糊涂。
西屋的荷塘夜色如梦,池边的柳树在鹅黄的月光和微微晚风中格外的温柔。
这一场法事,西屋那边咿咿呀呀,轰轰烈累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别说相邻的东屋了,整个顾府恐怕没有一个人听不见这驱魔祈福的声音。
顾画蕊坐在窗前,披了一件浅蓝披风,一针一线,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勾勒出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墙外更夫敲更,巳时已到。
受命于风兰奇,准备放火的小厮早就提好油桶,准备好了火把,不过他要放火的对象不是顾画蕊,而是顾怀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