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花一脚踩在童良才的被褥弓箭上,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在苏玖月面前:“银货两讫!”
苏玖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几乎被气疯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就让吴翠花大声嚷了起来:“没银子给吗?要是没银子,就别装大尾巴狼啊。二十两银子呢,你以为就是你上下嘴唇吧嗒吧嗒,就有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夫妻俩。就算是你们插着草标去集市上,能卖个五两银子,就不错了。还二十两,哈哈哈……”
吴翠花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前俯后仰。
可当她看见苏玖月纤细的手心里两锭雪亮雪亮的银子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
就像是有人突然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样。
嘴大张着,还流出了几分涎水,恶心又滑稽。
不少男人都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童家老二,那意思就是觉得,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娶了这样的女人回家。
“二十两。买断关系。”
苏玖月一脚踢在吴翠花的脚踝处,伸手拿过行礼和弓箭,交给童良才道:“才哥,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二叔的后人了。只是,我将贵人赏我们的二十两银子,都用光了。”
童良才淡淡的道:“原本那些银子,也是要交给娘的。媳妇儿,你放心,虽说我童良才跛了,可我一样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族长十分激动,不停的点头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的侄儿!”
接下来的开祠堂,请族谱,办过继仪式,因为没有吴翠花的捣乱,倒是顺风顺水的就完成了。
仪式刚完成,就有人在祠堂门口拦住族长,眼神格外隐晦的看着苏玖月夫妻俩:“族长要将他们夫妻过继给二叔。我们大家都没意见。不过,他们夫妻的确给童家湾带来了灾难。刚才我们大家商量好了,让他们住在山脚下的茅屋里。族长是同意了的。现在他们夫妻成了族长的侄儿,侄儿媳妇。族长肯定会公平公正,不会包庇自己的亲戚吧。”
那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手心里都攥着吴翠花给的碎银子,心情十分忐忑,生怕这一丁点儿的碎银子捂不热。
族长和苏兰还没说话,苏玖月就十分有礼的对着族长行礼道:“多谢大伯帮我们主持仪式。大伯让我们有个家,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让大伯操心了。我们夫妻,从今天开始就住在哪个茅屋里。”
苏玖月和童良才都知道那茅屋的,可是正经八百的站在四面漏风,抬头还能看见星星的茅屋里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头都不禁有些悲凉。
童良才从外面搬进来一块大石头,搓了搓手:“媳妇儿,你先坐。我去收拾收拾。”
苏玖月太累了,也没推辞就坐下来了。
看着童良才用匕首将膝盖深的冒茅草齐根割了,铺在一起,才将带过来的那两床破棉絮,选了一床破得厉害一些的,铺在草垫子上面。
然后将周围稀稀拉拉的篱笆给扎密实了,拦在草垫子周围,还给细心的留了个门儿。
“媳妇儿,先将就一晚。明儿我再想办法,给咱们弄个屋顶,篱笆什么的。”
童良才满脸是汗,隐约还能看见被逐出家门的伤感,可更多的,却是对以后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