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终于得到了呼吸的气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忽然哑了,只能用气音说:“我不愿……”
然而下一秒,话还没说完。
男人那清蒙蒙的眼眸就开始涣散。
手臂一弯,庞大强壮的身躯支撑不住,山体倾塌一般。
沉沉倒在床的另一边。
最先发觉到不对的是许肆。
突如其来的,裴枕银白色的发丝遮天蔽日般,尽数铺在她清丽的面容上。
她心脏狂跳,嘴唇轻颤,整个人都是木的,生怕是刚刚疯狂的举动,伤到了他心脏的要害,立马起身,碰了碰他的手,嗓音都带着抖:
“裴枕?裴枕?”
听见她惊恐的声线,男人还是强撑起半边手,非常微弱的拍了拍她的脸。
“别慌啊……”他无声呢喃,音调虚邈清浅,“药剂生效了,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那一刻,他觉得他是幸运的。
在听见拒绝的话之前,居然想要昏迷。
药剂?什么药剂?刚刚那个蓝色针管?
许肆似乎不太相信。
她扒开那只手,下床去捡起那枚空空如也的药瓶,打开了最近一盏台灯,急切又仔细的看着上面标注的几排小字。
【制作日期:……】
【使用方法:……】
用目光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段关于昏迷的解释。
【副作用:注射该药物一段时间后,会让人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浑身乏力。】
还真是。
外头风势见长,吹动了灰色厚重的窗帘。
许肆松了一口气。
转身回看躺倒在床上的男人。
清冷昏暗的夜灯照在他熟睡的脸上,即使是这样狼狈的一幕,也是惊人的俊美。
就忽然明白他之前为什么不愿意扎针了,在这样的地方生存,能提高人的警惕性,不是绝对安全的情况,谁会愿意让自己陷入昏迷之中。
可这也侧面反应出了一种情况。
他口口声声说她抛弃了他,不信她,可扎针的时候,明明是在完全信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