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电梯时,他才磨着粗粝的喉咙问:“老大,马上到医院。”
裴枕垂着头,薄唇弯了弯,狭长的眼里全是浮冰雾气。
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他拖着腔调尾音,无视伤口的致命痛感,浮浪地说:
“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光头冷着脸,回答:
“虽然扎了特制的肾上腺素,但位置太危险,有可能,您会真的死定了。”
裴枕垂下头,唇角溢出一声哼笑,就再也分不出半点力气去说话了。
……
许肆想跟着去。
却被佣人拦下。
他们堵在路中间,笑容像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手上还有温热的湿毛巾,拱她擦去手和脸上的血迹。
“大嫂,在家里休息吧,那边不需要您跟着去。”
因为着急,许肆脸色沉的像冰,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问:
“为什么,是把我当成犯人看管了么?”
其中一个佣人摇头,诚恳的说:“大嫂,无论做什么,在三合社没有人会把您当成犯人,夫妻吵架受伤,这很正常,我想那些大人们都会理解的,只是您现在走了,我们无法保护您。”
?
许肆眼尾压着明亮的眸,越发觉得这个世界荒谬。
佣人给她准备好新的衣服,还有热水,又把这个意式暗黑的房间地毯抽走,才轻轻的退出了这个房间。
临走之前,还宽慰了她一句:
“不用担心,以前老大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地下城拥有最先进的医疗,在顶楼好好休息吧,这是老大的准许,这个房间,永远由你自由行动。”
许肆眼睛狠狠一闭。
脑子里全是刚刚那种要人命的疯狂场面,心头百感交集。
尤其是那双灰质的眼睛掺杂了太多情感。
不再乖巧生动,偏执疯狂的想将她留下来。
为什么……
他当初没有死亡呢?
为什么没死,却又不肯回来见她。
许肆就着这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从天黑坐到天亮,始终没人为她带来一点男人消息。
那一刻,她是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