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睫毛如蝶冀般乱飞,扑闪扑闪的,被大红的衣衫衬托着,女人的脸蛋儿有些红润,嘴唇虽红艳,却夹着隐隐的干涸,是渴了的缘故,嘴唇才会脱皮。
女人眨着眼不自禁透着几分俏皮可爱,不耐烦地白了眼前扑过来抓住她衣袖的女子,望着她陌生的脸孔,心里直犯嘀咕。
她与她可认识?
叫梅剑的女子不会懂唇语,自是不清楚云定初在讲什么。
“梅剑,我是张渊,张渊啊。”
见她张着一对明亮的眼眸,一脸茫然而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偶遇好友即将要冲破肌肤狂炽的激动与热情。
“你说什么呢?”
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梅剑甚至推了她一把,让云定初险些跌倒。
梅剑从地面上撑起身,拍掉屁股上沾染的雪花,从食指上扯下一个金指环,愤怒地一把砸到了雪地上。
“他娘的,都是一群坑货。”
这声音是这么地熟悉,这语调是那样轻狂,带着点流氓痞痞的味道。
是藏梅剑的味道。
藏是一个少有独特的姓,而藏梅剑也是一个独特的女人。
她与她从小学一直念到高中,不仅是同窗还是同桌,藏梅剑这个女人是她唯一的一枚挚友。
房中闺蜜啊,云定初不明白的为什么在这儿与她遇见了?
不过,不论是什么原因她们相遇了,至少,老天还是垂怜她的。
藏梅剑啊藏梅剑……
云定初望着眼前的女人,大红的衣衫,窈窕的身段,活脱脱就是一个古代绝世美人儿,再加上,女子此时因为不满于她,更准确地说,是把她归于某种同类了。
嘟着两片香艳的红唇儿,视线越过她肩膀,往她身后不远处一直负手而立,站在一株参天古树下,用那种云淡风轻表情定定地凝睇着她们的男子扫去。
“那男人是给你同路的吧,看着就讨厌,美虽美,可是,那脸上的笑容好虚假,好讨厌。”
听到这儿,云定初感觉自己的眼眶酸涩的厉害。
渐渐地,整个眼眶便红透了。
这声音听得她几乎想笑,这抱怨声又让她好想哭。
只有藏梅剑才是这个样子。
她是一楼附在别人身上的魂魄,外形是云定初的,藏梅剑都不认识,与一个陌生人,她还是永远这样唠叨的没玩没了。
像藏梅剑的性格,永远就是那不着边的调子。
藏姑娘收回视线,瞥了不远处那匹死去的战马,马儿鲜红的血汁将洁白的雪染红。
“真是粗鲁。”
嘀咕着伸手拍掉自己大红衣衫上的一捧白雪,那雪是刚才云定初心急火燎要认亲沾上去的。
“算了,看在你救了本姑娘的命,本姑娘就不与你计较了。”这腔调每个字音都透着浓烈的亲切感。
‘答答答’马蹄声在森林山谷中回荡,尤其是静谧的夜晚便更为响亮。
藏姑娘秀眉一拧,小声斥了一句,然后,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的仪态转过身就迅速往一处小径前跑去。
云定初知道是后面的人追来了,虽不知道挚友与那些人发生了什么冲突,便赶紧追寻着她的步伐而去。
“云定初,站住。”一记清冷的声音飘过来,她哪里肯听。
东陵凤玉见她不理自己,气得一张面容瞬间惨白。
“梅剑。”
尽管她提着大嗓门儿,可是,还是只能发出一阵伊伊呀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