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满满此言一出,曹文生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她。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指着宁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宁满满被他狰狞的面容吓得面色苍白,眼眶微微泛着红,稚嫩的面容更显委屈,颇有些梨花带雨的感觉。
县太爷冷道:“肃静!”转而对宁满满道:“堂下女子姓甚名谁,你若是有冤屈尽管说来,此处乃是公堂,一切委屈尽可直言,不必担忧任何人的威胁逼迫!”
这话不止是对着宁潮所说,也是对着曹文生。
意识到这一点的曹文生,面色微微发白,他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在公堂上失态,可是如今这幅样子,已经让县太爷对他有所怀疑了。
“大……大人……”宁满满仍旧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只不过听了县太爷的话后,眸子微微抬了起来,她道:“大人,民女确实有话要说……”
曹文生瞪了一眼冷静自持的宁潮,用口型说道:“你犯到我的手上,你废了。”
宁潮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曹文生。
这让曹文生怒火更加燃烧了起来。
“民女姓宁,名为满满二字,是跪在前面的宁潮的小妹,方才我和二哥在街边说话,彼此之间是有争吵,可是也不过是家里人的玩笑话而已……”
“你胡说八道!”不等宁满满说完,曹文生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怒瞪着宁满满,“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骗我!”
然而曹文生刚作势朝着宁满满扑过去,离得最近的宁潮伸出腿一下子把他绊倒了。www。
趁着这个功夫,衙役们也已经围上来了。
县太爷更是怒的扔下了一个筹子,厉声道:“此人堂前失仪,咆哮公堂,给我打十大板。”
县太爷说十大板就是十大板,不论曹文生如何挣扎,十大板啪啪啪的打了下去。
曹文生所有的怨怼和愤怒都憋在了嗓子里,不肯再出声了,只是看向宁家兄妹二人时眸子中的怨毒毫不遮掩。
县太爷看向了低着头似在瑟瑟发抖的宁满满,道:“你继续说下去。”
案子总要继续审查下去。
“……是。”宁满满抬起了眸子,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态,她道:“我和我二哥因为家事争吵,无意中提起了大哥中了案首之事,这个人……”
宁满满指了指曹文生,随即害怕似的收回了手指,哽咽了一下,道:“这个人就突然冲了出来,拉着我说什么要去见官……还张口闭口的污蔑我大哥,我大哥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多年寒窗苦读,方才略略有了成效,怎么容许他如此满嘴胡言乱语的毁他声誉?”
说着,她跪拜在地,哭泣道:“请大人替民女做主啊!”
刚被打了的曹文生听了宁满满的一席话目眦欲裂,可是即便如此,他这回也不敢轻易开口了,板子打在身体上皮开肉绽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状告人,此女说的话可属实?”县太爷看向曹文生。
曹文生连忙道:“大人,是她在胡说八道,分明是我救了她,她一定是被宁家人威胁了,大人,我说的绝无谎话啊!”
“公堂之上,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可还有别的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县太爷问道。
曹文生忽然想起来了契约,他连忙道:“有证据,有证据,宁家人骗取此女的契约就在我的手上,宁家人为了从我手中夺走契约白和我推搡起来的。”
说着,曹文生连忙将皱皱巴巴的信封从袖口扯了出来。
衙役接过后递交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看过之后忽然笑了一声,目光如炬的扫视堂下之人,垂着头楚楚可怜的宁满满,一言不发背脊挺直的宁潮,和满脸狰狞之色的曹文生。
最后县太爷的目光落在了曹文生的身上,他将契约扔了下来,冷道:“这就是你说的契约?你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曹文生一愣,爬行了几步,捡起契约,一目十行的刚看了几眼,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回过头恶毒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这二人耍了!
契约根本不是关于人参的契约,而是当初曹掌柜的骗宁父签订的契约。
契约看似没有问题,可是老道的县太爷如何察觉不出来里面的算计?
“大人……大人……我……”曹文生想要辩解,可是事到如今,他咬着牙,竟然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当时宁家兄妹争吵的地方正好没有旁人在,他根本找不到别的人证来证明他自己。
现在看来竟然是宁家兄妹算计好的了。
而原本针对宁家人的人证物证都成了针对他的证据,如今形式全面倒向了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