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只管清了清嗓子,信步而行。
就是不听她的,她也渐渐偃旗息鼓,只求他抱紧点,眼睛明亮些,别踩空了。
正是此时忽然就生死与共了,没有了平日里的针锋相对,两人之间气氛莫名的暧昧起来。
姜梒听着褚丞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面红耳赤,无法控制脑海中的想入非非。
而褚丞抱着怀里的人,感受到她轻若鸿毛的重量,心里竟然生出来几分怜惜。
一直到山脚下时,已经太阳西沉天际漫射出橘黄的光,迎亲队伍里的人们并未因久等就放松规矩,一个个站的笔挺。
队伍中早已点上一对对大红宫灯,就连花轿上都布置了几串红灯笼。
英俊潇洒的褚丞抱着貌美如花的姜梒,身后跟着仍然未缓过神的茯苓和气喘吁吁的媒婆。
媒婆在中途就已经累的瘫倒在地,见已经接到新娘,便艰难起身一同折返回来。
姜梒被褚丞放在四面透风的喜轿上,方才的情谊转瞬即逝。
“你既未带盖头,又弄来这样的轿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姜梒端坐在轿子里,抬眸看了一眼被丝带束在四角的红纱帘,又仔细一看,两侧也没有用于遮挡的布障,一下就含了怒气。
“没有盖头那当然是要让世人看清我褚丞娶的是谁,而这敞开的轿子则是让世人看的更加清楚些!”
“照你这么说,不用布障也是为了让人看清我了。褚丞,你还真是老谋深算!一点不顾你我的脸面!”
“脸面作何用!”
姜梒默然,知道褚丞意欲何为。此时习俗,新娘不可抛头露面,此为不吉。
而褚丞丝毫不顾及,那只能是一来防止她借机掉包新娘,惹来祸事,二来也是敲打姜梒。
“怕我被掉包?”姜梒说出这话,又忽然觉得有些酸溜溜的,继而补充道:“然后圣上责怪!”
“果然如此!”
褚丞没有回应,姜梒自言自语,说完就不再给他半点眼神,只是直着身子目视前方,神情悲悯的似是上坟。
婚仪队伍启程,待到平襄王府时已经太阳落山,天际升腾着火红的晚霞,似龙凤飞舞一般绚丽。
街头多了许多平头百姓在驻足围观,难得有这样的景象和不受旧俗任人观看的贵族女子出嫁。
应该大饱眼福才是。
一开始人们听说这国公府的郡主殿下竟然从寺庙出嫁,都议论纷纷,又亲眼目睹骑着高头大马的世子爷娶回未盖喜帕敞开轿子的新娘子,一时也顾不上多说,直愣愣的盯着姜梒舍不得挪眼。
这国公府的郡主如此规矩时,倒也显得风姿绰约美貌不俗了。
他二人刚做的荒唐事,早已传到了平襄王府的一众老小耳朵里。
那几个长辈在婚仪未成前也不好当众发作,只能忍着怒气陪着笑脸保持体面。
对于这事,姜梒的母家倒是坦然多了,她们最多被安个教导无方,正好家里其它儿女一时半会尚且无需谈婚论嫁。
姜梒胡闹多年也都习惯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成了:姜梒苦心孤诣终于打动了世子的心,二人不顾俗礼终修得圆满。
事实上拜堂结束后不待喝交杯酒,俩人就被罚跪祠堂,那会儿其他一众宾客还于席上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呢!
夜色渐浓席间欢声笑语不减,俩人跪在祠堂都听到了几缕恭贺声。
“啧!打盹怎还打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