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想了想,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唉,看着谢白衣已经准备去磨刀了,云间急忙道:“这样杀了他多便宜他啊,再说,雪颜羮的配方还在慕容仲手里,说不定日后还得靠他拿回来呢,我们可不能帮慕容仲除后患。”
谢白衣嫌弃地瞪她,“你别拿忽悠他们那套来对我,你他娘就是不舍得这小子死,你他娘就是鬼迷心窍!”
“没有。”云间小声地说。
“你可要记住,赵知身的手筋脚筋是让他挑断的,赵知身是为了救你才落在他手里,赵知身救过你多少回,你要想随心所欲,也得将欠他的这些帐先还了!”
云间可怜巴巴地看他,“知道了,我饿了,去拿吃的吧。”
谢白衣愈加嫌弃地看云间,心里忍不住地感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不了管不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十三公子那边倒是老实得很,大约是顾忌着兄弟们今日挨了打,仍要做些修养,才好准备脱身。
夜里安康把自己没舍得吃的饭食拿来给十三公子,谢白衣打是没打十三公子,但想出了个新的花样羞辱他,他不是喜欢倚着柱子看夕阳么,索性又找了条锁链,捆在十三公子的脖子上,将他像畜生一般绑在马棚,什么也干不了,哪也去不得。
看着安康送来的食物,十三公子摇了摇头,做动作的时候,牵动身上的锁链零零作响。安康心疼地撕下一块衣料,将十三公子身上与锁链接触的皮肤包起来,好让他能少受一些皮肉苦,十三公子仍是拒绝的,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帐篷,问安康,“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公子是说那位莫知姑娘?”安康道,“好歹也是萍水相逢一场,何至如此。”
十三公子道:“若说是因我欺负她不能说话,抢了求药的机会,心里记恨着也就罢了。只是咱们身上刚没了金银,她便刚好出现,把我们拘了起来,似是早已安排好了。”
安康警觉地点头,“那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到处都有卫兵,家家帐前都有值夜的守着,咱们这样也不好跑。”
“跑?”十三公子轻笑,“只要她不杀我,咱们便没必要冒险,驯马集上不是会有霍北的权贵么,叫兄弟们都照顾好身体,别招惹那些胡人,会有机会的。”
长得好看实在是个极大的便利,草原里来的姑娘们,听说有家商贩带来个模样特别俊秀的奴儿,清早便结成群过来看热闹。草原女儿不惧羞涩,将那被拴在马棚边的男人直勾勾地看了许久,终是有一个站了出来,端了一晚肉汤过去,用胡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
十三公子笑眯眯地接了,说了声谢谢,急忙把肉汤转手给了安康。那衣饰华丽的姑娘气得一跺脚,便命家仆抬了一整锅肉汤过来,指着肉汤对十三公子道:“吃,你,我的。”
十三公子仍倚着柱子笑眯眯地将那姑娘看着,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锁链,表示需要她的帮助。
姑娘想了一会儿,又用手指比划着,“你,吃,我,买。”
十三公子点头。
姑娘欢喜地要去盛汤,那绿衣胡族少女小野便跑了过来,要将一锅肉汤踢翻。谢白衣已扮作了胡人的装扮,过来将小野拦住,亲自从那位姑娘的手中将肉汤接了,弯腰递到十三公子面前。
十三公子是无所谓的,能让别人买去,总比被栓在这里强得多,刚接到手中,嘴巴还没凑上去,谢白衣便酝酿了一口唾沫,笑眯眯地吐到了碗里去。
十三公子手里端着那碗,看着飘在肉汤上的一小团白沫,连端着都嫌脏手。
其余人都并没有看到谢白衣吐口水这个动作,尤其那装扮富贵的胡族的姑娘,认真地将这头望着。他们霍北人是十分注重承诺的,既然他答应了喝了汤就跟自己走,这家主人也没有拒绝,就应该按她说的办。
谢白衣仍笑着,“吃呀,吃了就放你走,大丈夫能屈能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