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原名方慈,是方之航的女儿,箫剑的妹妹,方之航因为文字狱犯事被抓,全家十九口统统被杀,仓猝间仅有兄妹二人逃生,男孩被带至云南,拜一得道高僧为师,习文习武,女孩阴错阳差被弃置于一尼姑庵前,从此下落不明,之后便流落到了京城。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反正学了一身在这个世界还算不错的身手,和一群可怜人住在大杂院里面,靠当飞贼还有跟柳青、柳红他们卖艺行骗为生。
沈隆也没急着惊动她,只是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去某个府邸里偷了东西,然后回到大杂院里面。
等到第二天,沈隆前往天桥,正好看见柳青、柳红在那儿上演卖身葬父的好戏呢,柳青对着围观的群众,团团一揖,用山东口音,对大家说道,“在下姓柳名青,山东人氏,这是我妹子柳红。我兄妹俩随父经商来到贵宝地,不料本钱全部赔光,家父又一病不起,至今没钱安葬,因此斗胆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发发慈悲,赐家父薄棺一具,以及我兄妹回乡的路费,大恩大德,我兄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那个名叫柳红的姑娘,就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捧着一只钱钵向围观的人群走去,众人看热闹看得非常踊跃,到了捐钱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把手藏在衣袖里不理,有的干脆掉头就走,只有少数人肯掏出钱来。
自古以来,想要卖艺赚钱,都得有个托来带动气氛,见人群没有反应,小燕子忽然跃入场中,拿起一面锣,敲得哐哐的好大声。
一面敲着,一面对群众朗声地喊着,“大家看这里,听我说句话!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各位北京城的父老兄弟姐妹大爷大娘们,咱们都是中国人,能看着这位山东老乡连埋葬老父、回乡的路费都筹不出来吗?俗语说,天有什么雨什么风的,人家出门在外,碰到这么可怜的情况,我看不过去,你们大家看得过去吗?我小燕子没有钱,家里穷得答答滴,可是……”
她掏呀掏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来,丢进柳红的钵里,“有多少,我就捐多少!各位要是刚才看得不过癮,我小燕子也来献丑一段,希望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务必让这山东老乡早日成行!柳大哥,咱们比画比画,请大家批评指教,多多捐钱啊!请!”
啧,在我大清国还一口一个中国人的,不怕五城兵马司把你拉去砍头了?而且你这台词也太尬了吧?听得沈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小燕子说完便朝柳青抱拳一揖,然后就闪电一般地对柳青一拳打去;柳青慌忙应战,两人拳来脚往,打得比柳红还好看。
小燕子的武功,显然不如柳青,可是,柳青大概是太感动了,不敢伤到小燕子,难免就顾此失彼,小燕子有意讨好观众,一忽儿摘了柳青的帽子,一忽儿又把帽子戴到自己头上,一忽儿又去扯柳青的腰带,拉柳青的衣领,像个淘气的孩子,弄得柳青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看得观众哈哈大笑,柳红趁此机会,捧着钱钵向众人走去,这回给钱的人倒是比刚才多了些,很快柳红就来到沈隆面前,沈隆掏出一锭银元宝丢了进去,怎么说这俩人也帮着箫剑照顾了小燕子这么多年,就多给点吧!
柳红看到沈隆出手就是银锭子,不禁一怔,有些不安地看看沈隆,弯腰道谢,便匆匆向前继续募捐,经过小燕子的起哄,沈隆的慷慨,围观的众人也受到气氛的感染,纷纷解囊,钱钵里渐渐装满。
那边小燕子和柳青的表演赛正在高潮,小燕子要偷袭柳青,不料却被柳青揪住裤腰,单手举在半空中,小燕子吓得哇哇大叫,“好汉饶命,我下次不敢了!救命啊!”
众人哈哈大笑,掏钱就更加踊跃了,等钱钵装满,柳青柳红团团一揖致谢,然后收拾家伙离开了,沈隆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在人前的时候,柳青和柳红还满脸悲容,不过等转过几条街进入小巷,他们三个满是喜笑颜开,“今天可是发财了赚了这么多!够大家伙儿吃好一阵的了!”
小燕子嘻嘻一笑,“演得不坏吧?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我的演技可是一流的!”
“要是没有你,我们两个怕是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啊!”柳红搂着小燕子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待会儿我去买只鸡,好好地犒劳犒劳你!”
“买了鸡,鸡腿跟我一个行不行?”沈隆在他们身后插话。
“不行,我已经好久没吃鸡了…。。”小燕子下意识反驳,回身一看顿时紧张起来,柳红也认出来了,这就是刚才给自己银锭子的那位。
她赶紧把沈隆的银子取出来双手送上,“这位道长,我们几人流落江湖,不得已才做出这般事来,若是冒犯了好汉,还请赎罪。”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沈隆一甩拂尘,“我这次是来认亲的,我有个妹妹,从小失散,一开始她被托付到一家尼姑庵里,后来等我回去寻找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此后百般打听,才知道她到了京城。”
“尼姑庵?”小燕子微微皱起眉头,她在尼姑庵的时候岁数还小,但依稀也有一些记忆,一听这话就明白沈隆说的是自己,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我怎么突然就冒出个哥哥来?
柳青和柳红齐齐看向小燕子,他们兄妹俩的身世可是清楚地很,那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小燕子了。
小燕子双手叉腰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妹妹,你有证据没有?”
“有,怎么没有呢!你的模样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所以我隔得老远就认出来了!”光这还不够,所以沈隆拿出了大杀器,“另外,你屁股上还有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