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和安不可一世的扬扬眉毛,“你谢得太轻了。”
她和他之间,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了下他的脸,哪够。
“……”贝芷意红着脸低头两只手搅在一起习惯性的扭麻花,想了很久,一直到和安把车子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才用发抖的尾音回了一句,“那……晚上重一点。”
贝芷意的特色。
很害羞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口齿很清楚,所以这一句话,在密闭的车厢里面甚至不用太认真去听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
和安差点把车子往地下停车场的墙壁上撞过去。
他拉着手刹冷静了一下。
他身边的女人已经快把头埋进副驾驶座了,表达完意见之后就开始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
“咱们打个商量。”和安真的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一本正经,京片子用得很流利,“咱们两个以后能不能一直这么没脸没皮的。”
“……”贝芷意臊到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点红了,但是犹豫了一下,仍然很坚强的点了点头。
和安很久没说话。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着头,轻轻的笑了。
“有时候……”他的声音也放得很轻,“总是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会怀疑,这只是一场黄粱美梦。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跨过千山万水和他在那样的地方相遇,而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的性格脾气,都和他无比契合。
他们,甚至不需要问对方到底爱自己有多深,因为他们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分过彼此。
他会担心,他一觉睡醒,眼前仍然是那个他一块木头一块木头搭建出来的志愿者基地,他仍然孤独,孤独到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孤独到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取那些更值得留在地球的东西。
车子停在停车位里,他却一直没有熄火。
他就这样两手握着方向盘,侧着头看着贝芷意。
他灰绿色的眼眸雾蒙蒙的,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贝芷意面前表现出不确定。
在他一个人为她披荆斩棘铺好了所有的路之后,他就这样坐在车里,毫无安全感的看着她。
他担心这一切是一场梦。
他在潜意识里面,因为那场家庭变故,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得而复失。
贝芷意刚才因为太过英勇而涨红的脸色还没有完全褪下去,她看着和安,心酸软的像是泡在了灌满了蜂蜜的柠檬里。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和安的面前。
“咬一下。”她声音温柔但是坚定,“如果痛我就拧你。”
和安把头放在方向盘上,轻笑出声。
“我每年都体检。”贝芷意也微笑,圆眼睛弯弯的,“我身体很好,我家里的长辈也没有特别严重的遗传病,我爷爷奶奶坚持住在乡下老家,现在都还健在,外公是在我妈妈很小的时候交通意外去世的,我外婆现在身体也仍然很健康。”
她纤长白皙的手软软的盖在和安的手指上:“我会陪你很久很久。”
她认真的承诺,用她惯常的温柔的略带羞涩的语气,熨帖之极。
和安的手回握住她的手,头仍然抵着方向盘:“我们……在这里再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