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我和你一起去。”
陈安修边穿衣服边说,“不用了,小舅,你陪着吨吨多睡会吧。”小舅昨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感觉小舅好像一夜没睡一样,“赵叔赵婶和刘波他们都在,我们很快就能弄好,说不定还赶得及回来给你做早饭。”
林长宁还想起,陈安修压住毯子不让他起来,“你继续睡,小舅。”
林长宁笑,目光落在他的右手臂内侧,那里光洁干净,什么都没有,“抹上药了?”
陈安修心下疑惑,小舅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清楚,嘴里却也没隐瞒,“就夏天穿短袖的时候用点,毕竟大男人手臂上有那么个标记,还挺显眼的。”药是楼南给的。
即使陈安修不让他起床,林长宁也确实睡不着了,他的头很疼,他给吨吨盖好毯子,下床在随身带来的包里找出一颗药吃了。看到冰箱里有腌制要的酸豆角,他就揉面准备做面条。
林长宁切的面条很细,摊放在面板上晾着,陈妈妈过来的时候,他在炒酸豆角,加了肉末和很细碎的红辣椒。
“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没见你做过饭,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陈妈妈问,长宁是最小的孩子,打小就聪明,读书又好,家里人都没怎么让他做过这些活。
林长宁笑说,“在外面那么多年,怎么也该学会那么几道菜的。手艺算不上好,总算还能吃,姐,你一会也尝尝。”
“我还想着壮壮今天忙,没人做饭,赶着带了些油饼过来。既然你做了面条哦,我把油饼冰箱里,你们慢慢吃。”陈妈妈打开冰箱把带来的油饼放进去。
林长宁犹豫了一会说,“姐,我过两天可能要回去了。”
冰箱里的冷气打在陈妈妈脸上,冰凉冰凉的,她问,“去美国?”
“恩,回来大半个月了,咱爹现在也没事了,我那边的工作也不能停太久。”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再看时间吧。”
陈妈妈看里屋吨吨还在沉睡,就拿了两个马扎说,“长宁,你和我去院子坐坐。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们这个院子因为是放置建筑材料的,面积还是挺大的,各种钢筋板材都在墙边堆放着。山上早晨的空气很清冽,两人在院子里大概坐了有一刻钟,陈妈妈一直没说话,最后还是林长宁先开口的,“姐,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我都听着。”
陈妈妈看他,“长宁,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孩子?”
林长宁不自然地转了下头,“姐,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怎么想起提这个。该忘的,我早都忘了。”他不担心父母会和姐姐说昨晚的事情,所以他推断姐姐之所以这么问,纯粹是巧合。
陈妈妈的嘴里有些发干,她舔了舔嘴唇,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那孩子没死。”
林长宁只觉脑子里轰地一声,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他愣愣地瞅着这个自小就疼自己的姐姐。
陈妈妈给他确信一样,又说了一遍,“那孩子没死。”
林长宁嘴里喃喃道,“咱娘说死了,我问她很多遍,她都说死了。”
“没死。还活着,今年二十八岁了。”
林长宁点点头,“是二十八岁了,”他抓着陈妈妈的手,语速飞快的说,“姐,那个孩子还活着,那他在哪里?我先去看一眼,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他现在的生活的。只看一眼就行。”
“你见过他很多次了。”这么多年也该到说开的时候了。
林长宁此时隐隐就有了预感,“姐,你不会是说……”
“就是壮壮。”对上林长宁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眼神,陈妈妈咬咬牙说,“壮壮就是当年你自己生的那个孩子,我肚子里那个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就小产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爸爸终于知道了。如果今天时间允许的话,可能还有一更,先看看再说,现在不敢十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