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虽然没有地砖,但被平整过。
顾正臣扫视着房间,聂志指了指凳子旁的地面:“按照江浦县衙仵作的说法,当时罗氏坐死在此处,外衣是干的,里衣有些潮,身前应该是出过大汗。
面色青紫,腹部微隆,拍之有水声,由此判定为溺死——”
“只是,仅凭脸色与腹部特征判定溺死,证据有些单薄。
仵作曾认为兴是其他死法,但前任知县王恩越认为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是溺死,便以溺死报写在卷宗之上。”
顾正臣站在罗氏死去的地方,转身看向门外。
人溺死在屋里面,水瓢、水桶、水缸都在外面。
若是被人摁在水缸里溺死,那为何还背到房间里面来,不应该立马逃走吗?
若是有人提了水桶过来灌喂,可那外衣不可能不湿,里衣也不会只是潮,而应该是湿透一大片。
还有,卷宗里都提到过,罗氏没有过挣扎痕迹,手是干净的,指甲里连泥沙也没有,也没与人撕扯过,更没有被绑缚的痕迹,这些又指向了罗氏像是突发疾病而亡。
可什么疾病,会让罗氏生前大量喝水?
“这桌子,有些不对劲。”
萧成开口道。
“哪里不对劲?”
顾正臣问道。
萧成指了指桌子:“侯爷不觉得这桌子有些偏吗?”
顾正臣走至门口看去。
果然,这张桌子偏西了至少一尺,向东一尺多才在房间的正中央。
顾正臣看向聂志:“这桌子的位置移动过没有?”
聂志摇头:“我们的人没移动过,至于江浦县衙最初调查时需要抬尸,有没有移过桌子就不清楚了。”
顾正臣走入里间看了看,简单的木箱柜,一张床,上面的铺盖还叠在中央,还有个米缸,床下中间摆着两双鞋子,墙上挂着两个破旧的蓑笠,整齐对称,墙角有长橹立着,一个矮小凳子中间摆着碗筷。
“你们是什么人?”
院外一声呐喊。
顾正臣通过窗户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头戴绿色小帽,身着青衣,外罩红色背甲,腰间一条青索当腰带,腰间挂着一个黑色腰牌。
萧成抱起双臂,呵呵一笑:“红背甲的衙役,看来江浦的应捕到了。”
应捕,俗称捕快,若是有马骑,那就是马快。
这也是衙役中的一种,不过相对于寻常衙役,应捕的地位更低一些,属于贱役,和朝堂上拿水火棍的还不能比。
“捕头安愚。”
聂志看去,眉头微动,认出了来人,低声补充了句:“愚蠢的愚,但人并不愚蠢,相反,有着一股子抓住不放的劲,若说整个江浦还有人追查这起案件,估计也只有他了。”
顾正臣有些意外:“哦,走,去见一见。”
现任知县卢绍芳都放弃了此案,刑部、大理寺也无人问津了,朝廷将其作为悬案挂了起来,结果在这底下,竟还有一个不自量力的捕头在苦苦追寻,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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