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从马场回来就累到不行了,此刻坐在马背上两只眼睛都是眯着的,听到平国公的话,就打着哈欠敷衍地点头。
等平国公和池晏进了门,他立刻就平国公的话抛到脑后,领着小厮回了自己的院子,骑装也没脱,合衣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书房的祖孙气氛却有些古怪,池晏坐在平国公对面,慢悠悠地喝茶,也不说什么话。
平国公满脸期待地望着池晏,等着他开口,可池晏好半天也没什么表情。
平国公顿时就有些急了,轻咳了好几下,暗示长孙快些说正事。
池晏却是把第三杯茶喝完了,才一本正经地开口:“祖父,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是说有要事吗,突然问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做什么?
平国公有些懵,端着茶灌了好几口,才斟酌地说:“我国公府的长孙自然不会比朝中任何一个年轻人差。”似乎怕孙子觉得自己是在敷衍他,还说:“论才华,连你大伯父都夸你文采出众;论样貌,你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我国公府的大家之风;论家世,就更不用说了,我平国公虽说不能在朝中呼风唤雨,可好歹也是跟着先帝打了十几年仗的人,朝中有谁敢低看了去。”
除了身子骨不好,他这个长孙,还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不过这几年有慧明大师帮着调理,他身子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呢……他对这个长孙一向都十分满意,平常也舍不得说他一句重话,而且他从小就极有主见,也根本就用不着他操心。
如今瞧着他眉宇间有难掩的犹豫之色,似乎认真思考着什么,他莫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你突然问这些,可是外头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平国公轻叩茶盖,暗想也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给国公府的长孙委屈受,若是让他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池晏两兄弟,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他又常年在外征战,都是由他伯父一家带大的。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他们平时也不敢打骂,犯了错也只敢委婉地说,一直到他从外边回来,才重视起两个孩子的教育来,该打的打,该骂的骂,一点也不马虎。
不过打骂都是对曜哥儿多,晏哥儿被教导得很好,身子骨又虚弱,他还是疼爱居多。
他这么疼着护着的长孙,如今却受了别人的气?
平国公想想就觉得火大了,喝了口茶跟池晏说:“若是外头谁与你难堪了,你也不必顾及国公府的颜面,直接让人打回去就是,出了事祖父给你端着。”偌大的国公府,还不至于连个孙子都护不住。
池晏不由得失笑,祖父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年在寺里待着,他们就算想给他难堪,也得看有没有机会啊。
池晏给平国公续了茶,轻轻说:“祖父误会了。我来这,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能求到他头上?
“祖孙之间谈什么帮不帮忙,你有什么事只说就是。”平国公喝了一口茶,竖起耳朵等待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