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话也不是这么说,祖辈栽下的树,我们不施肥打理,难道任它根烂枯萎,如此岂对得住祖辈们的辛苦栽种?”宋令杰皱眉说。 宋令煜道:“气数这东西,其实很虚,你们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仍留不住这气运,那就是宋家的命数。自然了,也不是放任不管,可你们也要知道一点,你们
终将是比他们先走的,总不能把路都铺平了让他们滚。这人要淌过荆棘,也才能劈出坦途,操心不了那么多。”
听着有几分道理,可又有些不像。
“花无百日红,一个家族,能出那么一两个出息的,就总能延续下去,人人都大出息,争斗才多,也才叫人忌惮。”
宋令杰瞳孔微微一缩,道:“六弟,可是皇上对宋家起忌讳了?” 如今宋令煜倒比他们,甚至是宋令杰都还叫昭康帝吃香,毕竟他医术奇佳,皇上自然依仗,甚至宫中的宫妃也都一样,各个王爷皇子不都想从他这里拿些什
么消息。
可宋令煜这人,性子桀骜不错,有一点也是好的,嘴严密。
“宋家能文能武,在民间名声也不差,天家起忌讳不是正常的吗?”宋令煜淡淡地说。
其余的人听了顿时有几分凝重。
“老六……”
宋令煜又说:“倒也不必太紧张,左右宋家无女子为宫妃或皇子妃,天家便是忌讳,也只会怕着宋家被哪个拉拢。毕竟想造……”
“六弟!”宋令肃呵斥:“慎言。”
宋令煜讪然,道:“你们喝,我去茅房。”
众人看着他扬长而去,不禁一叹。
宋如茜道:“六弟这脾性,在六弟妹走后更乖戾,早知道当时就该给他续弦。”
宋令杰说道:“要是强硬给他续弦,你信不信,他会一跑没影。”
众人:“……”
好吧,是老六能干出来的浑事。
“你们怎么看老六刚才的话?”宋令肃把话题转回去。
宋令杰摩挲着拇指的大扳指,道:“帝王多疑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如老六所言,家中无姑娘为妃子,倒还好些。”
他话音才落,就听下人前来回禀,六姑娘和成王家的峻公子在后花园撞了个满怀,被西城侯家的夫人给瞧着了。
众人顿时脸色几变。
成王生母,乃是宫中颇为得宠的李贵妃,而先太子因病殁逝后,到现在都尚未重新立储,在位的王爷都对那位置虎视眈眈呢。
偏在这时候,家中六姑娘和成王的儿子‘偶遇’?
而这六姑娘,是宋令杰的三子家的幺女,今年才十四,长得也是花容月貌的,现在看起来,是故意犯蠢?
宋令杰脸色十分难看,三子事无成,帮着家中管理庶务,三儿媳也是他自己相来的,长得是好,但有些小家子气,小心眼,就是有长辈压着,翻不了风浪。
现在乘着他年老了,倒是心思活伐了?
宋令肃看向宋令杰,道:“老三,你和皇上也是少年情谊,这事你看……”
“皇上不会允的。”宋令杰道:“老三两口子心思大了,打发他们一家子回老宅守一年静静心,至于小六,身有恶疾,岂能堪配王府家的公子。” 短短几句话,便是已经断定了这六小姐的去路,哪怕是他的嫡亲孙女,也无情可讲,因为家族最大,宋家女,不为皇室妇,若一意孤行,娘家绝无以家族相
助其夫家可能。
当夜,不管西府那宋三爷两人如何哀求,都被连夜打包送上回老宅之路,此事不提。
宋令肃叹道:“先太子殁逝三年,储君之争愈发白热化,我们宋家,想要继续独善其身的同时再延续富贵,倒看伯谦他们这一代如何掌陀了。”
伯谦,大名为宋景禹,乃他的长子,善谋断,长媳则是先帝侄女,也就是楚婳,两人也为人祖父母,诞有二子一女。
除了他,还有宋令杰的长子宋景丞,同样在朝为官,亦是胸有丘壑的人。
众人举杯认同。 风起,又是新的篇章,他们是老了,可年轻人,却还有许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