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三娘倒是在一旁悄悄翻了个白眼,薛燕回空有其表,倒是蠢得符合她一直以来的观察想象。
那急匆匆赶来的府医一边皱眉感知着手下的脉象,一边偷偷地看着薛燕回的举动,来回两眼便明白了薛燕回的意思,慌张跪下禀报道:
“禀相爷,文公子这是外力冲击,伤及肺腑,又加之受到了惊吓,只怕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求王爷派人上文府报信,以防不测,只不过……敢问相爷,文公子这是……被何人所伤?”
施洛雪强自镇定,上前一步轻声道:“你可诊清楚了?我与司寇公子一同在这庭院中赏梅,分明是文公子急急前来摔下这高台,怎可说是有人伤他?”
“脉流紊乱,气急胸喘,加之咳血,这分明便是外力伤之……施小姐说当时在场,可知是何人所为?”
何人所为?事态发展至此,府医一口咬定是文励心是被人打伤而非摔伤,在场的只有施洛雪与司寇准,那么嫌疑人便只有一个了。
“休要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受了某人的什么好处吧。”水三娘冷哼道,看破了府医与薛燕回的勾结,对着司寇向明道,“你……相爷可别偏听了别人的话便定了准儿的罪,毕竟这边还有个人证呢。”
司寇向明看向司寇准,眼底倒没有为人父的焦急与担忧,只是那样冷静地看着,带着一丝探究,好像在观察着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等着看看司寇准有什么话要说。
“孩儿没什么要说。”司寇准轻声道。
庶子无用,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司寇向明的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与冷漠,到底还是他多疑,高看了这个孩子的心性手段了么?
“那么,便……”司寇向明声音的温度冷了下来,刚要开口,便听见司寇准问那府医道:
“敢问大夫诊治清楚了?文兄可真是因外力所伤、因惊不语、昏厥不醒?”
府医瞄了一眼薛燕回的表情,点了点头,不大高兴地问道:“二公子这是什么话,怀疑我的诊治结果了?你可别忘了,老夫在这府上这么多年了,连你小时候伤寒吃的药都是我给的,您看现在不也好好的?”
赵老管事忽然一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是么。”司寇准低低一笑,笑容好像清柔的荷花一般含蓄,轻轻上前一步,越过府医伸手道,“那我来试试。”
他说着,便用白皙灵巧的手掌攀上文励心的手背,覆于其上。
不知他要做些什么,薛燕回有些紧张,在旁想要上前,却被水三娘一手拦住。
“准儿自有分寸,你急个什么劲。”水三娘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挡着薛燕回的手却不见松懈分毫。
司寇准自然听得见身后的动静,只是目光沉着,望了文励心有些苍白的脸,听见了他开始紧张急促而勉强压抑住的呼吸声。
“看来,文兄真是昏过去了啊。”
他微微一笑,五指用力收缩,只听得一阵骨骼咯咯作响的挤压声,咬牙忍着疼痛的文励心终于忍耐不住了,惨叫一声,火烧火燎地抽回手,飞快地放到了唇边一个劲地吹着气。
他的手像是被烫过了一样有些红肿,摸起来却极其冰凉,好像被千年的寒冰冻着了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