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茂升几乎撕裂房顶的痛呼惊醒,美梦做了一半就破灭的狱卒满眼惊恐地呆了一瞬,待发现自己身处牢房之后,回想起自己值班着呢,不由得便恼羞成怒起来。
这些个渣东西,居然敢打搅本大爷的美梦?!他有些恼怒,奈何困意又袭来,只是踹了桌腿子一脚,回首打骂了两声,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诅咒声和问候对方家人的污言秽语。
“王二,别管那群王八蛋。”打着呵欠的另一人不满地往身后看了看,掏了掏被震疼的耳朵,嘀咕着说道,“继续睡吧,等牢头回来就没得睡了。”
觉得同僚说的很是有理,被称作王二的狱卒压抑着腾起的怒火,皱着眉又酝酿着睡意。
卫丰一见计划实行有望,喜出望外,又扬手要敲打出些声响,哪知身后的杨茂升姿势怪异地捂着自己的咯吱窝站了起来,阴森森地冒出来一句:
“少将军聪慧过人,明知道我咯吱窝最伤不起,还挑着这地方下这么重的狠手?”
“杨叔你赶紧躺下来,你不躺下来怎么装病?”卫丰有些莫名其妙,赔着笑脸回过头来,诚恳说道:“因为杨叔总拘着不敢喊大声,这不,刚刚就喊得很销魂嘛……”
“我让你销魂!”杨茂升见他没个正形,一恼,扬手便往卫丰的屁股上打去。他常年在北关,又做的死打杂辛劳的粗活,这一下手劲特大,噼啪一声大响,轮到卫丰双手捂着屁股,踮着脚尖忍不住迸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
“杨叔,你疯了!”卫丰忍着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咬着牙从齿缝里憋出几个字来,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自家杨叔也如此不正经,不由得低声骂道,“你再给我添乱,我就叫我爹回头治治你!”
不知为何,杨茂升看着卫丰如此模样,心中并不气恼,反而莫名一阵好笑。
是因为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看惯了他嬉皮笑脸,却少有能看到他真正的情绪,自己心生遗憾吗?
“哎哟呵,长本事了啊。老子打蛮子的时候,你还边撒尿边到处跑呢!”杨茂升眼神一亮,兴头上来了,作势又要扑倒卫丰,一双粗糙的大手在污浊的空气中挥舞着,想着寻着点机会又用力给卫丰的屁股上拍上一巴掌,让卫丰又急又跳,最好能看见这孩子情真意切的恼怒模样才好。
一连挨了杨茂升好几下的卫丰脸颊微微泛着羞恼的红,捂着屁股,刚要发火,哪知道杨茂升幽幽道:“没想到咱们的卫家少将军,居然还要用上内功打我了?”
正运气运至一半势必要给杨茂升好看的卫丰闻言一愣,脸色又掠过羞愧的神色,咬唇泄气,试图以拳脚功夫应对,哪知今日的杨茂升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手劲大得很,卫丰卯足了劲,俩人不分上下,越滚越起劲,互相掐着痛处,齐齐抱着对方的胳膊大腿,试图压制对方。
到底还有完没完!
被一声声隐忍的痛呼扰得心烦意乱的王二终于忍耐不住,起身来到卫丰二人的牢房前,抬眼一看,忽然又愣住了。
只见牢房之内,一老一少,俩人紧紧抱作一团,那年轻一点的少年满脸窘迫与惊恐,无情地被年长的大叔压倒在身下,而那压在上方的大叔毫无羞愧之意,满脸得意笑容地用手肘压制着少年的手脚,也许是还未发现狱卒的到来,满眼猥琐地拍了拍少年挺翘的臀部,发出淫邪的笑声。
“干什么!”王二走神了一瞬,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阴沉着脸大骂道,“都被关进来了,还有闲情逸致……啊?”
卫丰与杨茂升正用力困着对方的手脚,听闻此言下意识回头互相对视一眼,尴尬之情上涌,这才知晓这狱卒大概是误会了点什么。只是卫丰的眼底忽然一亮,与杨茂升对视着的眼里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杨茂升心中警惕之情一闪而过,手上的劲头随之一松,想要站起身来,只是卫丰向里一面的手忽然抬起,将想要站起来的杨茂升扯着,直挺挺地躺在杨茂升的身下,一脸惊恐地看着牢门外满脸鄙夷的狱吏,娇弱地呼喊道:“大人!救命啊呜呜呜大人!有人非礼啊!”
这一转变太过突然,尤其是一肤色黝黑、脸上带疤的边关少年忽然用青楼姑娘的腔调冲着门外的狱吏呼喊,让王二恍惚有一种“大爷进来玩儿啊”的错觉。
王二猛地摇了摇头,又摆出一脸正经严肃地用佩刀用力敲了敲栏杆,冲着压在卫丰身上的杨茂升怒喊道:“你!还有你!都给我起来!”
还未等一脸尴尬的杨茂升回过神来,卫丰便好似护着一身贞洁的圣女一般,带着羞愤的神情用力将杨茂升推了个趔趄,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双手捂着生疼的屁股,夹着双腿,扭扭捏捏地向着狱卒哭诉道:“大人救命!求您放我出去吧,不要和这个变态待在一起!”
“你!”杨茂升刚满脸羞愤地憋出一个字,卫丰却娇媚地扭身,翘着兰花指指着杨茂升尖声骂道:“你个坏人!骗子!你说让我假装卫家的那什么少爷就给我钱,这下不仅没了钱,还让我栽进牢子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上我!”
杨茂升不想再多看一眼卫丰翘着兰花指的模样,唯恐自己会笑出声来,无力地扭过脸去,只是心底想着卫丰到底是什么脑子,居然想出了这等恶俗恶心的下下之策,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扣了一顶“龙阳之好”的帽子,回头自己该掌他多少下屁股才能够出了自己这口恶气呢?
他却不知,自己若有所思地缓缓动着手指的模样,在王二的眼中,却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这位好大人,求你行行好,让我出去见见管事的大人,牢头大人也行……总之,就说我认罪,人家想要戴罪立功嘛。”
卫丰双手握着木栏,一脸急切而柔弱的跺脚模样,看在王二眼里总觉得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少来这套,本大爷对你没兴趣!”王二上下打量着卫丰,摸着腰间的佩刀,没好气道:“不是我不传话,而是上头早就交代了不见你们俩,就在这好生地待几天吧。”
他话音刚落,卫丰的眉头就不易察觉地轻皱了起来,“不见你俩”,似乎还有……自己尚未察觉的意思在里面。(。)